輾轉相遇六七年,卻也是聚少離多,正式傳授他武功也時間不長,但他天資聰穎,短短幾年下來竟成就出別人庸碌十幾年、數十年的功力。
如今在江湖大放異彩,成敗早成了次要的東西,畢竟能與武陽這樣的頂尖高手一戰的人物太少,接他數百招還能不落下風的更是十年難遇。
在眾人各有所思之際,宗嶽已和武陽兩人見招拆招到了關鍵時刻,空手白刃已到兩百二十八招,宗嶽不禁凜然:武陽不愧是於萬仞的師兄,我用他們的武學對付他雖得心應手,但終究很難勝他。
忽覺寒風吹來,不禁聳肩而動,左肩一陣晃動,宗嶽頓拍腦門道:“既然獨孤老兒留下了天罪劍給我,我又豈能有愧與他,讓此神兵落寞不放光華?”
於萬仞與宗嶽相隔太遠,隻見兩人似木樁般立在原地不動,定是在各自調息吐納,後見宗嶽撇過頭口齒微動,心中忽地湧出一絲歉疚。
我對他隻不過是別有目的地授業解惑,他待我倒真是誠心誠意,驀然沉聲喝道:“嶽兒,不打了!你快撤下來。”
可他不說則已,一說出口,宗嶽謔然拔出天罪,劍指武陽冷聲道:“昔年,獨孤錯憑此劍迫得你不出西戎,此刻宗嶽也鬥膽班門弄斧一次。武陽老賊,你亂天下之罪必要以天罪誅之!”
武陽上師不禁有些動容,幹笑道:“替天伐罪?貧道螻蟻之人,幸何如之!”
“之”字剛脫口,他身上紅袍猛地鼓脹而起,周邊飛沙走石幾經將他包圍。在恣意黃風中,他散發而立,冷哼道:“不過,你可見過蒼天也有閉眼的時候?”
宗嶽似是聞所未聞,長劍一揮,精神抖擻之餘挑起數個劍花,配合高陽傳他的別樣身法,每一劍快而又狠。
“這也是你教的?”陸碧婷皺眉道,“劍法雖處處露著正氣,但也太過於陰狠了些。”
歪七扭八,不死正道。
於萬仞不答,實話說他也無從得知。
殊不知這是宗嶽誤打誤撞自己創出的一套劍法,沒有劍訣隻有無上劍意,雖然平平一刺也大有萬夫莫當的霸道。
於萬仞看的久了亦是不禁捏冷汗,心想如果身份調換,以宗嶽此刻的劍法休說是武陽,就算我們師兄弟聯手壓製,恐怕仍有些難處。
就在武陽和宗嶽打的難舍難分之際,東邊忽然如同天崩地裂般動蕩起來,直讓人五髒六腑七上八下竄動,時間一長竟有些壓抑不住。
“嶽兒!快撤回來。”於萬仞舉目望去,隻見巫漠河黃濤滾滾疾馳而下,大有龍奔萬裏的勢頭,不由呼喊道。
楚狂人沉溺在觀摩宗嶽的劍法之中,雖久久看不出其中門道,但那身法倒讓他想起故去的老人。
劍祖高陽!
響動聲越來越大,楚狂人神誌忽然一清醒,衝於萬仞點了點頭,兩人東西夾擊而上,進逼武陽。
宗嶽劍法之精妙世事難見,此刻武陽一心對付宗嶽,哪顧得上其它,忽聞身邊勁浪縷縷而來,想回頭時已遲了。
武陽上師不惜自損真氣,猛地收手倒退十來步,肩膀也被宗嶽以天罪劃傷,情急之間失色倉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