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芝傲領命後,一刻不敢耽誤地再次深入北海腹地,時值嚴冬,風雪說來就來,走一步算一步,算一步冷一步。
武陽上師唯恐北海秋後算賬,是以下令讓士卒分批撤退,每批三五萬。
總之該埋鍋造飯的時候不能停,每到正午日落,炊煙總是嫋嫋升起。
“將軍,再不能往前走了!對麵的遊牧王朝已被武陽滅了,咱們這點人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機靈的探子早已查知了許多消息,此刻攔路勸阻道。
邙芝傲冷笑,“武陽也是人,他又不是神。他此行幾經下破了北海皇帝的膽,再也不要聽信北海鄉民的說辭。”
探子難以置信道:“您是說他們已經撤了?可那邊升起的嫋嫋炊煙……”
邙芝傲馬鞭一揮,長驅直入道:“身為前軍暗探,既知增兵減灶,又怎能不明白增灶減兵的迷惑之法?”
探子兀自垂下了頭,火速率人過去查探。
不過,在巫漠河決堤改道以後,一道深溝天塹內加滾滾湍流,讓行人不得不去改道才能踏入北境。
次日正午,派出去的暗探盡皆返回,瞧他們一個個有說有笑的樣子,邙芝傲不問都知道是武陽不出所料布下迷陣,悄然退兵了。
但那探子卻說出另一則消息,他們找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人。
那男的還自稱與鐵浮屠有舊!
邙芝傲不禁想起臨行前宗嶽對他的囑托,動容起身道:“快帶我去瞧瞧。”
等他見到那兩人的時候,女的已凍得麵色慘白,男的卻像是受了風寒一般,整個脖子以上通紅透頂,嘴角血痂盡已幹裂。
邙芝傲目睹眼前慘狀後,急忙蹲下身子呼喚到:“陸女俠,可還識得我嗎?”
陸碧婷哆哆嗦嗦地端著一碗熱水,盡是點頭,難以開口。
待她身子骨好些,又指著躺在帳內的於萬仞,艱難說道:“他被人打傷了,快想辦法……救他!”
邙芝傲皺眉問她情由,她又像是不願多說,無奈的他隻好安排好一切後,自行帶了位隨從星夜冒雪趕往無雙城求醫。
他在北海呆的時間最長,無雙城誰的醫術精湛,誰的品德最好,他都清楚。
不過,當他知道於萬仞受的是內傷後,便鐵了心要去請那品德最差的卜三針。
此老名字雖有些詭異,但醫術絕對沒的說,除過些太過於棘手的先天雜症,或是陽壽已盡的病人,他都能救。
按理說,他應該是可以功蓋七級浮屠的,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別人看病都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倒好,很多人死纏難打地給他求著塞錢,他反而愛搭不理。
久而久之,他還給自己定出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天時地利人和少兩樣不救,三樣齊全才可活。
不分權貴!
因此他也招惹了不少是非,上門踢館者甚多。
邙芝傲來到他“妙手回春”的牌坊底下,冷笑一通後,拳打腳踢地叫門道:“卜三針!”
裏麵登時冷啐道:“滾遠些喊去,天時不對。”
邙芝傲驀地來氣,哐地一腳踹開大門,怒氣衝衝地道:“上前年,是不是我救了你的?你是不是說過欠我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