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萬仞知道此番自己與樊聞仲糾纏不清,定然會名聲掃地不說,還會引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乍被慕容荻問得結舌,思量半晌,才唏噓道:“條件?什麼條件?如果我對公主說,咱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不知公主會不會信?”
慕容荻冷冷一笑,道:“你在北海的所作所為,我又豈能不知,還是少在這兒惺惺作態的好。你有話要說就說,但是要想對他們不利,先得問下我手中寶劍!”
嗤!
軟劍再次往前推送,於萬仞望著這把熟悉的寶劍,身子骨不由一顫,道:“公主,這是何必!豈不聞寶劍配英雄之外,亦有識主之說嗎?我此次真是來救雪峰的。”
慕容荻怔了怔,倏地望了眼昏迷不醒的雪峰,他的嘴角已漸漸變紫,乍聽王芷妍哭腔厲吼道:“荻姐姐,雪峰他......怕是不行了!”
於萬仞心神一動,略微上前走了一步,卻被慕容荻劃傷,慕容荻對此頗感遲疑,暗道:“這人到底是好是壞?怕不是故伎重施來欺人的吧!”
當下冷哼道:“這是你自找的,與我無關。”
於萬仞苦笑了會,從身上掏出一粒丹藥,道:“這是能救他命的東西,也是能救咱們命的東西。”
他見慕容荻怔住,王芷妍也止住了哭聲,登時再說道:“你們怕是還不知道當時雪峰與樊聞仲一戰的盛況,如今,在這世上還能讓樊聞仲叫苦的也就區區不到三五人。當然,僅僅是叫苦,要想殺他怕是這幾人合力,也不見得有多大把握。”
“最能和他抗衡的宗嶽,此刻都被他製服,你難道真指望宗家十萬鐵浮圖和南荒抗衡?你身為南荒公主,又豈能不知舉國之力何等強盛?”
慕容荻被他雷厲風行的三言兩語著實唬住,但自忖了半晌還是有些踟躕,忽覺腳底一麻,低頭見時,王芷妍水汪汪的眼睛已然紅透,此刻正拽著自己的腳後跟。
“妹妹,你這又是何苦?他出爾反爾,且不可信啊!”慕容荻見狀,生怕王芷妍被他說動。
但事實上,在夫君奄奄一息的刹那,換做誰也願意去下把賭注。
王芷妍對雪峰的愛,早已從懵懵懂懂漸漸成熟,是是非非暫且不論,可這性命攸關的大事豈能當做兒戲任性。
當即苦笑道:“先生,我信你!請救救我夫君吧。”
於萬仞遙遙十幾年過去,飽嚐了人間苦情味,此時哪裏禁得起王芷妍再哭鼻子,徐徐上前蹲下身子,在雪峰的七竅處各撥弄了一會,再將藥丸置於其口。
“你讓開些,我得先為他疏導一番真氣才行!”於萬仞說話間已單掌抵住了雪峰的後背,準備以自身真氣為雪峰打通筋脈。
慕容荻則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盯著他,似乎隻要他略微搞點小動作,她就會出手了結了他。
她的武功雖然不怎樣,但劍術自認為還是得了那人真傳的,至少他當年就是這樣說的。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雪峰的臉色稍有好轉,於萬仞仍由王芷妍夫婦伉儷情深扶住雪峰,自己垂垂翻起了身,略微晃了幾晃,險些栽倒在地,幸而慕容荻眼疾手快攙扶了一把,這才幸免於窘迫。
“你......沒事吧!”慕容荻雖然對他還有成見,但此刻不由消解了大半疑慮,不過她又覺得不能太拉下臉,旋即冷漠問道:“雪峰他......”
於萬仞心裏漠然一歎,輕揉眉間穴位,苦笑道:“總算是趕上了時候,休息一兩個時辰,應該會完好如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