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宗曉的啜泣聲,宗府前後集結的人馬越來越多,眼看不再是趙飛燕和葉秋兩人能鎮壓的住的了,這時,宗闊愁眉苦臉地徐徐走了出來。
抬頭似是怔住,但很快就恢複了往常臉色,乍見此景,宗曉不再哭了,身前身後圍觀過來的叔伯們亦沉下了臉色,絲毫不敢做聲。
稍微膽大的唯有把一腔不解化作銳利眼神,縷縷直投在宗曉身上,頃刻間,宗曉直感如芒刺背,躬身向他們下禮後,再躬身問宗闊道:“爹了?他到底如何......”
宗闊苦笑道:“還是老樣子,他在桂花樹下,依舊等你回去。”
聽到此處,外麵的人總算是可以放下心了,不禁前後重重長籲了口氣,但宗曉似乎並不覺得這是個好兆頭。
暢通無阻地通過門檻後,又退了出來,向各位將軍招呼道:“你們且先回營候命,來日王爺精神好轉後,自與我會去一一拜訪你等。”
百來人齊呼,道:“喏!”
望著一步步揚長而去的宗曉,宗闊和趙飛燕互相打量了半晌,各自納悶道:“這足不出戶的小妮子,何時竟有調動千軍萬馬的本事?端地讓人猜不透徹。”
葉秋在這群人離去後,驀地有些神殤,暗思:“區區王爺的女兒都有如此魄力,我一堂堂諸侯國主子嗣卻要寄人籬下,由彼觀此,著實讓人心酸。”
忽覺身體一熱,側眼看卻是趙飛燕湊了過來,登時複起的心酸化作淚水,倚在趙飛燕胸口流個不停。
趙飛燕還以為她也是在感懷王爺赦免之恩,苦笑道:“多大人了你?還哭哭啼啼的,以後還是做並肩王妃的人,也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
沒想到這句話下去,葉秋不但沒止住眼淚,反而流淌的更凶。
直到宗闊說笑道:“葉秋,拒北城你那兩位嫂嫂是如何教你的?你不怕我那九弟知道......”
葉秋聞言,急忙揮袖擦幹眼淚,跺腳道:“人家眼淚多不行啊?要你多嘴!”
一溜煙便跑得無影無蹤。
趙飛燕空張著雙臂,見宗闊笑吟吟地打量著她,登時重拾端莊得體,一路追問葉秋的轉變緣由,可宗闊每次都是笑而不答。
偶爾會說:“你也爭點氣,以後自然會明白的。”
從大門進來之後,宗闊便囑咐趙飛燕,道:“爹下了命令,讓曉妹一個人去見他。你就多擔待,回去等候消息便是。”
趙飛燕自忖老王爺此次回來,定是陳年舊疾複發,要不然不會整得如此神秘,所以也不強人所難,乖乖依著宗闊的命令回了西苑小憩。
長兄如父!
自幼飽讀詩書的趙飛燕,在這點上還是懂的處理分寸。
掛花樹下。
秋日的恬靜陽光窸窣透過將枯未枯的枝葉而下,在地上投下了斑斕的光點,隨著和煦微風吹拂,它們也雜亂無章地做著調動。
“我這後半生時常都在看著你們,是你們教會了我隨風倒才能保平安,可這平平安安的日子終將是有底的,這不......我再也看不見你們咯!”一代征戰沙場無數的老將,此刻斜斜地躺在靠椅上,自言自語歎息著。
斑點光明不偏不倚地灑在他的臉上,但他似乎並無察覺,反而嬉笑如初,直至一陣急促腳步傳來的時候,他才勉強掙紮著起身。
“爹!”一陣嬌呼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