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和趙飛燕因為是外姓人,宗家講究的規矩又特別多,所以為不落人口舌,宗闊就讓她們在屋內小憩,待白天時分再出來一起吊唁。
明天就是送靈牌入祠堂的日子,宗闊身為一家之長自是不敢大意。
一家老小的重擔忽然壓在他的身上,直讓他舉步維艱,現在又惹火了宗曉,宗闊更覺悶悶不樂。
“曉妹,差不多了!”宗闊上前勸解道:“咱們有些話,我不能明說。父親去世的時候,唯有咱們兩兄妹在側,你若是不想給家裏添麻煩,以後就別亂說。”
“咱們一起等你九哥回來!”
宗曉冷哼道:“八哥也不行?”
“不行!”宗闊攬住宗曉,一步步穿過拱橋,籲歎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咱們還得非常對待。”
宗曉將信將疑,但心裏總覺得不怎麼是滋味,想說什麼又沒個由頭,活活能別悶死人。
直到二人走到女眷後院,宗曉笑道:“大哥,前門她們倆人還在守著,我隻能這樣帶你進去了。”
宗闊瞥了眼遠處的白燈籠,歎息道:“父親一輩子看人就沒錯過,這才是我等要學習的地方。”
宗曉頓了頓,頗有怨氣地道:“可父親曾說,那趙家丫頭就很會識人。”
兩人不約而同歎息了一通。
南荒的姑蘇在曆經征戰後,雖被慕容聰投入了數萬平民修補,但一個月下來,還是狼藉可見。
倒是城內的士卒一刻都消停不下來,南荒的軍士自然還要隨慕容聰東征西討那些殘黨餘孽,武穆這邊依舊在尋找宗嶽的下落。
每到傍晚時分,宗顏望著那抹血紅夕陽,都會感歎幾句悲歡人和。
慕容聰已三天沒有回姑蘇了,宗顏和慕容荻不禁有些擔心,忽聽城外鑼鼓喧天,宗顏不禁撇下了手中的書籍,提起妖刀便走。
慕容荻在後緊跟不舍。
“如何了?難不成反賊餘孽又重整旗鼓了嗎?”慕容荻驚問道。
宗顏這才剛入城頭,對她所問也不知如何回複,卻見城外奔來一騎,高舉紅旗呐喊道:“快開城門,我軍大捷!”
慕容荻登時喜笑顏開,撫著驚魂未定的心,籲歎道:“我哥終究是給南荒爭了口氣,可是我也深知,他一定很舍不得摘花弄草的閑情生活。”
宗顏苦笑之際,攬著美人入懷,兩人定定地望著城樓下的人馬昂首而入。
忽聽慕容荻歡叫道:“瞧,那不是九弟嗎?”
宗顏渾身不禁打了個激靈,顫巍巍地轉身順著妻子所指的方向望去,果見慕容聰身邊有一病怏怏的白衣男子,胸前的蟒袍更是現眼。
“嶽兒,你這渾小子!”宗顏跺腳之餘,不禁潸然淚下,急忙棄了妻子,飛奔下了城樓。
夾著熙熙嚷嚷的人群雜談,宗嶽似乎還在和慕容聰有說有笑,病怏怏的身子骨下依舊不減活力。
宗顏揚起袖口擦了擦濕漉漉的東西,登時揚聲啐罵道:“宗老九,你給我滾出來!”
宗嶽和慕容聰不由一怔,紛紛回頭四顧,乍見宗顏在場怒目而視,宗嶽頓時下馬,在人群中穿梭了出來。
“三哥!”宗嶽欠身一笑,道:“這兒人多,你好歹給我留些顏麵不是?”
宗顏歎息一聲,順手在他腦袋上彈了一指頭,翻白眼道:“哪個叫你一聲不吭就走的?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們耽誤了多少天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