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可惜金疙瘩銀疙瘩,最後終究壞在了雪峰這土疙瘩的身上。”
自此,南荒少了一位知書達禮的小姐,江湖上卻多了位特鐵心的劍客妻子。
胸中的詩書氣,早成了成熟穩重的溝壑!
“趕路要緊!”念及到此,王芷妍徐徐將孩子攬入懷裏。
興許是愛屋及烏吧,宗顏對王芷妍竟有種說不出的欣賞,笑道:“好!”
溪水彙成湖,這灘大湖遙遙懸於山巔之上,恩澤山川萬物。
宗嶽和雪峰兩人昔年雨夜殺人,足足落後雪峰數十人頭,如今兩人又共逐一鹿,自是萌生了股好勝之心。
“齊頭並進,哪算的了本事?咱們還是各展所長,你往東行,我自西行。”宗嶽瞧了眼山川地理,不禁使壞道。
但聽雪峰憨笑答應:“好,一言為定!輸家請喝酒。”
宗嶽“嗯”了一聲,然後便拔足向西挺近,雖與紅衣女孩越行越遠,但時隔多年又能與好友較之長短,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當然,此次兩人不管誰先得手,有紅衣女孩這個人質,將來與樊聞仲對戰,也可以多些把握。
雪峰向東行了數裏,越往東行越覺路途崎嶇,不由駐足暗罵幾句宗嶽奸詐。
但事已至此,紅口白牙許諾下的東西,如何能當做兒戲?
數裏之後,再行數裏。
他又立於崖石之上,暗想:“這姓宗的又騙了我,他說是各奔東西數裏,但又沒說具體多少。”
“如果,他隻行一裏路就轉身去找那抹虹影,我豈非吃虧大了?!”
苦笑悔恨一時交加而起,雪峰不禁仰天長嘯一聲,雙足在崖壁一點,單薄的身軀如紙鳶一般飄來蕩去,直落穀底。
宗顏乍聽山穀間充斥而來一股浩然正氣,登時心血澎湃,讚歎道:“雪峰的功力又高了些許!”
王芷妍雖不喜歡雪峰在江湖打打殺殺,但身為人婦,聽見有人誇讚自己的丈夫能耐,還是有些偷樂。
更何況,這話還是由括蒼宗家的這種大英雄說的!
十分可信。
當雪峰趕來的時候,宗嶽已將紅衣女孩拿捏在手,望著頗有氣喘的雪峰,宗嶽唏噓道:“人,我拿下了!這次,你輸。”
雪峰冷哼,驀然抽出木劍,一劍橫空,所揮出的劍氣竟把黃昏紫霞分裂兩半。
搖搖欲墜!
宗嶽自問自己怕是沒有那麼大本事,反正這次逐鹿已占上風,又何必畫蛇添足,徒增笑柄。
“花架子,不錯!”宗嶽譏諷道:“不過,和你師父相比,依舊差了些深意。”
獨孤錯的劍法早已通天,無論是之前的獨孤劍意,還是之後自創一派的九流劍氣,不得不承認都是足以令武林雀躍的神話。
雪峰聞言,低頭虛歎一會,忽的抬頭道:“師父?!”
宗嶽不由回眸望去,但見眼前都是光禿禿的草木,哪有獨孤錯的人影,正感茫然的時候,隻覺一股勁道劍氣紛紜而來,直逼得他渾身如刀絞。
分神之際,雙手不禁一滑,等明白過來的時候,奄奄一息的紅衣女孩已在雪峰手中。
“偷的就是不如搶的舒服,師父總算沒說空話!”雪峰得意洋洋地笑道。
宗嶽此刻礙於紅衣女孩的性命,有氣難出,隻得說一句:“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