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廷淵帶客人徑直入了庭院,方才的美人此刻換了紅衣,一襲白雪裘衣加身,與庭院樹枝素雪似是融為一體。
她眼巴巴地望著蔣英,蔣英卻看也沒看她一眼,直正視前方小道而去,反倒是作客的宗嶽朝她頷首一笑,她臉上的笑容便許久不散。
“你三哥還好嗎?我和他可是拜把子兄弟哩,這個他可沒對你說吧!”走了大半截路,還沒有到正堂,蔣廷淵也不著急,止住笑問道。
宗澤“啊”了一聲,旋即失色慚笑。
蔣廷淵搖了搖頭,又往前走,邊行邊埋怨道:“到底是重信譽的人,他知我這些年隱居百草坪不出,鐵定是惹上麻煩了。又怎會對天下人放出和我相識的一幕,為大家找不痛快了?”
宗嶽聽罷,點頭道:“你們是君子之交!”
“可成家了?”蔣廷淵又問到,不過,這次是略帶了些邪笑。
久經人事的宗嶽,對他這點心思還是能轉過彎的,當即回道:“成家了!娶的是南荒的公主慕容荻。”
蔣廷淵聽到此處,不禁伸手折下一朵梅花,別在腰帶上,開懷大笑道:“尿性啊!怪不得我父親時常說他有非凡之象,沒成想他對峙南荒近十年,最後強擄了敵國公主!了不得......”
宗嶽聽這話別扭,不由反問道:“三哥征戰半生,才算是體會到了人間情緣,哪比得上柳大哥每日醉摘紅杏,醒時嗅花的自在!”
前麵已是富麗大堂,蔣廷淵的聲音瞬時弱了許多,但輕浮風氣依舊不減,道:“都說飲水思源,可我總覺得世間泉水各有各的甜頭,既然有美味,不嚐嚐便是可惜。你說......對吧?!”
如此詭辯的結論,宗嶽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他想起了方才身穿白裳的孤獨美人,不禁歎息一聲,暗罵這人不近人情,全不知憐香惜玉。
空負“風流”二字!
堂上的小廝見到蔣廷淵的時候,猶如老鼠遇到貓似的,幾個轉彎就沒入後堂,吆喝道:“老爺,他們來了!”
雪峰剛入堂上,就見一白須老者手握茶壺,緩緩從後堂轉來,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瞧著自己。
先時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到了後來,忽然覺得氣血翻湧不定,丹田所納真氣全不由自己控製,幾度噴吐而出,雪峰大驚之餘,暗用獨孤劍意悄然化解。
其後,老者眸子中每射出一道精光,他的真氣便提一成,幾經之下,老者忽地打了個激靈,不由倒退了三步,就連手中的茶壺都險些抓不穩。
“好小子!”老者悄然讚歎了一句,又望向一旁的宗嶽,哪知宗嶽早已瞧出端倪做了準備,隻一眼交鋒,便將他震懾了過去。
老者不禁搖頭苦笑,介紹道:“老夫蔣英,奉先祖遺命世代守護百草坪,久不問江湖,哪知再與江湖的時候,已不再是先前的江湖了。”
“廷淵,招呼客人入座吧!”
四人分了主客落座後,蔣英先笑問雪峰來曆,雪峰本是憨厚之人,見蔣英熱情便將身世悉數說盡。
蔣英詫異地望了蔣廷淵一眼,道:“廷淵,那獨孤錯又是何人?怎麼從未聽你說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