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大約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到離山腳下,時值三伏天,豔陽似火,但離山這個別致的地方絲毫感覺不到悶熱氣息。
相反地,這邊山花燦爛,景色宜人,外有泉水瀑布交織鋪設,像極了畫家腦海裏深藏的人間仙境。
楚狂人睹物思人,飲盡最後一袋酒後,苦笑道:“劍祖高陽,也是為奇才!別的先且不說,單單能慧眼獨具找到這麼個地方修行,絕對是俗人趕不上的。”
他望著溪水便牛飲的白馬,一時間竟動了殺意,最後想起宗嶽的一腔誠意,還有這任勞任怨的白馬馱自己一路也真不容易,還是放生了的好!
“去吧,去吧!和尚今天吃素。”楚狂人苦笑著在白馬屁股上拍了一掌,然後和白馬背道而馳,大步登上了離山。
從前,離山上有劍廬,劍廬裏有高陽。
若在世間打聽離山的去向,誰知道會是這麼一個地方?
楚狂人登上頂峰的時候已然氣喘如牛,隔著欄柵望了眼劍廬,但見劍廬周邊被人打理的幹幹淨淨,登時狐疑道:“難不成高陽這廝竟還在世上?”
他自忖以他和高陽的交情,進門哪用得了堂而皇之地進,直掀起左腿邁入柵欄,右腿踉踉蹌蹌接著進來,朗聲大笑道:“老夥計,我來瞧你了!可備好酒菜了嗎?你這地方倒是搭理的幹淨利索。”
忽見,裏麵走出一位憔悴青年,粗布藍衫,幾乎和高陽有著八分著裝上的相像。
青年人低頭請安道:“司徒劍雄拜見神僧!”
高陽畢生收徒無數,沒成想到了晚年竟是這小子願意繼承他的衣缽,倒也不愧高陽生前對他的種種厚愛。
楚狂人見他行動不便,急忙上前攙扶住,狐疑道:“賢侄,你受傷了?”
司徒劍雄羞赧一笑,顫巍巍地說了個“請”字。
兩人坐在堂上,司徒劍雄便將先前獨自尋找高陽無果,再遇上武陽上師和樊聞仲攻打拒北城的事說了一通。
楚狂人掀起司徒劍雄的袖子,替他把脈後,驚疑道:“他們廢了你的筋脈?”
司徒劍雄嗚咽嗯了一聲,腆笑道:“不打緊的,索性師父考慮周全,另收了一位徒弟,他也曾和我有約,隻要那邊事情處理完畢,定會在這離山隱居。”
楚狂人苦笑道:“你說的可是宗嶽?”
司徒劍雄又嗯了一聲,旋即重重咳了起來,喘息道:“他現在所做的,便是我以前想做卻不敢做的,對於他,我引以為傲!”
楚狂人哈哈大笑道:“堂堂一個七尺男兒,自家師弟在外血戰,你卻在這裏引他為傲,傳出去怕是能將你師父的臉丟盡。”
司徒劍雄臉皮倏地脹成了紫紅色,緩緩低頭不起。
卻聽楚狂人笑道:“不就是筋脈致殘嘛,又不是破了你的丹田,怎會沒個救治的法子哩!”
“你若信得過我,安心在這待上半年,我絕對能將你打造地完好如初。”
司徒劍雄聞言,不禁抬頭,錯愕道:“當真?”
楚狂人撓了撓頭皮,慚笑道:“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為我將這頭皮再剃上一遍,最近涉及紅塵之事太多,頭發都長出來了。”
司徒劍雄暗笑這人真是個怪才,可是比起那些個正兒八經的和尚,倒又順眼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