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北城端,宗嶽向南望去,隻見雄關漫漫綿綿無期,在向北往無盡荒原,青草漸變黃,隻剩空曠。
“你在看什麼?”胡不禪將手上的書卷緩緩合上,別在腰間後,懶散地向宗嶽招呼道。
宗嶽望著一行大雁呼嘯而過,不禁想起身後的家鄉,暗探一聲道:“也沒啥,就是眼前看得久了,情不自禁就想向後看看。”
胡不禪也徐徐抬頭望向北境,忽見一道黑雲乍起,高高懸空在拒北城上空,久久不散,直待到黃昏雨後,才漸漸轉為紅暈,旋即沒入西天。
“江山無限好,隻是在黃昏啊!”宗嶽有感而發,沉吟道。
胡不禪卻劃拉了條腰間枯枝,蹲在地上演算一通,邊算邊道:“是不是好,誰知道了?”
宗嶽看得出奇,不禁苦笑道:“你還會算命?”
胡不禪搖頭,正經道:“這是預卜先知,豈不聞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嗎?”
好一會兒演算,胡不禪終於舒顏一笑,但見月起烏雲後雀鳥亂鳴,胡不禪又開始算了一通。
直至街頭無雜音的時候,他們才前後返回。
在回來的路上,宗嶽仍不住問道:“不饞兒,算出什麼來了?你要是膽敢說你啥也沒算出,回府之後,咱們可有的賬算......”
胡不禪淒淒一笑,繃著臉道:“宗王爺,咱們還是備戰吧!此間應該有血光之災,而雅雀繞西北而來,定應在西戎之亂,不日便可應證。”
宗嶽悶悶不樂,雖有些狐疑,但心裏已信以為真占據大半。
深夜間。
宗嶽剛睡下,忽聽外麵呼喊聲震天,宗嶽自聽了胡不禪的說法後,整個人總是忐忑難安,此刻更是難以下榻。
當下對趙飛燕道:“你先且睡吧!我出去看看外麵什麼情況......”
趙飛燕嘟了嘟嘴,不禁有些失望,因為在白天的時候,軍醫已診斷出葉秋懷了身孕,但自己身為並肩王王妃卻還是不爭氣,至今還是空空如也。
一念及此,她更覺猶豫,因為宗嶽和葉秋雖然同居,但還未有夫妻之實。
這要是傳了出去,恐怕對並肩王乃至整個宗家都不大好,所以,唯一能堵住眾人悠悠之口的就是她也快馬加鞭懷上宗家骨肉。
如此一來,不但能確實她王妃的地位,而且還能光明正大地告訴天下人,怕是他們也隻能低頭羨慕了吧!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趙飛燕想宗嶽總算對爹娘有個交代了,眼下幹巴巴地看著宗嶽披衣而去,卻又無話可阻。
“王爺!”
宗嶽剛出門,就與笑得齜牙咧嘴的李風水撞在一起,由於連番幾次沒休息好,此刻他頓覺頭暈,略有嗔怒道:“吃蜜蜂屎了啊!大半夜,怎地這麼高興?”
李風水抹了抹一臉水霧,宗嶽這才瞥見外麵已是細雨紛紛,李風水厚著臉皮激動道:“王爺,赤狼他拿下北境了!”
咦?
“當真嗎?”宗嶽遲疑道。
李風水卻為他打消了僅存的疑慮,點頭道:“當真當真,是雪大下親自破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