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慶鬆終究還是泄了底,不是早泄的泄,是泄露的泄,底也不是底褲,是底氣。
當許諾拿著宋如意與對方簽訂的合同複印件和一支錄音筆昂首挺胸的走進宋如意辦公室時,他驚呆了。
錄音筆開始說話,馮慶鬆的聲音十分清晰,“宋先生給我的條件的確很優惠,比你們公司的價格低很多,很多外貿公司都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這下不僅僅是房子不能一次性付款,連每個月的月供都有了問題。
“我錯了,請你不要把事情說出去,這份工作對我很重要,要不這樣,我賺的那份給你一半,或者給你七成都可以,你拿給公司隻能得到10%的提成,何苦呢?”宋如意哀求道。被公司炒了魷魚又要重新找工作壓力很大,金融危機本來就夠怕人的,想起家裏的老婆還有女朋友,還有一歲半的小孩,光奶粉一個月都要兩三千,心裏一急,汗都流下來。
“我可以不說,但你自己應該明白怎麼做吧,這件事情,做我們永遠的秘密好嗎?”許諾微微一笑,“三天後我看你的表現。”
宋如意主動請求調到工廠擔任副廠長的消息讓駱君常有點意外,營銷部不是做的好好的嘛,何況他的空缺誰頂,他手頭的客戶交接給誰。
許諾是個不錯的員工,雖然來公司不久,但客戶網絡建立的很快,而且最近兩個月她一個人的業績是整個部門去年半年的業績總和,部門人員民意全票通過她擔任經理,足以證明她是一個有能力的、有魄力的領導,這幾年做營銷部經理,我累了,想到鄉下修養一段時間。
駱君常點點頭,大概明白了什麼,許諾的任命書發布之前,按慣例還是要找她談一談。
地點訂在一個適合拍拖的地方,裝修浪漫燈光溫暖的咖啡廳。
約會之前,許諾在一個星期前就收到了私人偵探社給的一大疊資料。對於強勁的競爭對手,她找到了他的把柄,擊中了他的要害,確切的說,找到他的弱點然後再擊中要害,但擊倒以後,猶如一個武功高手被廢了武功,沒必要趕盡殺絕,又不是殺父奪夫的仇人,太狠心會成為一種習慣,遲早也會被人趕盡殺絕,所以許諾沒有把宋如意私自做單的事情舉報——即使舉報也沒有證據,合同的複印件是掃描後再PS的,要搞到宋如意的簽名簡直是易如反掌,馮慶鬆還是不願意把合同拿出來,是個有原則的人,錄音筆裏的錄音也是找人合成的,模仿他說話很容易,中年男子的帶些四川口音的普通話,這讓原本就理虧心虛的宋如意上了當,大方的申請調離好過灰溜溜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卷鋪蓋走人。
許諾贏了第一步,但還有第二步,第二部的關鍵是駱君常,總經理也是人,而且是男人,是男人都會喜歡漂亮女人,尤其是單身的漂亮女人,何況是有能力、有頭腦的單身的、家世清白又富有的漂亮女人。
私人偵探社是在香港請的專業私人偵探社,反正開車就是一個小時的路程。
的確是敬業,從小學到高中到大學的經曆,從初戀到前任女友,從家庭成員到親朋好友,從喜歡的旅遊目的地到喜歡的AV女郎,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從過去到現在,從現在到將來,兩個月時間摸了個透。
駱君常,獨子,單親家庭,名牌大學畢業,初戀十六歲,被母親反對後分手,前任女友是銀行客服主管,被駱母反對後自殺未遂,三年前一氣之下跟高中同學草草結婚,現在偶有聯係。
擅長遊泳和網球,對格子圖案的襯衣情有獨鍾,喜歡的旅遊目的地是韓國,喜歡的AV是鈴木麻奈美,雖然跟鈴木保奈美隻差一個字,但兩人身份截然不同。
偵探社提供的資料都可以夠駱君常寫一部回憶錄了。
許諾赴會之前把職業裝換掉,換成栗色格子荷葉邊連體襯衣,以前自己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時尚雜誌上會介紹這麼奇怪的連著檔的襯衣,看來看去總是感覺看著很奇怪,現在穿上才知道,這種襯衣上身的效果還是非常好的,拚接的檔采用很柔軟的蕾絲,這樣,一點也不會覺得卡到自己的敏感縫隙,顯得很瘦身,很可愛,也很甜美。
包包就用了最簡單黑色的機車包,雖然普通,但亮點是包包上的限量版阿童木,這個偵探社沒有資料,許諾是猜測按照他的年齡,阿童木應該是他的最愛,如果掛暴力熊他可能會無視。
洗澡用的是上海檀香皂,比沐浴露的霸道香味好,破例沒有搽香水,找到最大超市的最小角落,挑了一瓶雅霜放到包包,進咖啡廳前到洗手間,摸了少許在手腕和脖子處,有點油膩但很快吸收——那是駱君常的母親最喜歡的化妝品,聞到這樣的味道他會覺得熟悉。
準備越充分,勝算就越大,就算準備再充分,還是有一些突發情況,所以不能說是絕對就能搞定他。
駱君常今天穿的是正裝,但裏麵的白色襯衣仔細一看就能看出有點悶騷的意味,襯衣上有暗紋,螺旋狀,選擇這樣襯衣款式的男人,一定是有點壓抑的,性或是其他。
許諾從咖啡廳洗手間出來看見他已經在那坐等,偷偷的從後門溜出去,然後從正門走進來。
駱君常抬頭張望,看見許諾,眼睛都呆了。
怎麼跟平時上班的時候判若兩人。
上班的時候許諾盡量穿著正裝,顯得低調而簡單,最多在職業裝上加一條絲巾,手表一直戴的那一款,父親在她二十歲那年送的黑色皮質卡西歐,不算高檔但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下了班,誰還願意當女強人,所以當許諾把平時盤起來的頭發散下來,看起來慵懶其實花了一個多小時去打理的大卷黑色頭發遮蓋住她的跟大S的招風耳有得一比的耳朵,格子襯衣和磨舊的牛仔褲,睫毛隻刷一層,粉底隻抹一層,唇膏淡粉色。看似透明的妝容,許諾做了兩個小時的功課。
“差點認不出來了。”駱君常本來想說,你來了啊,到了嘴巴話就變了。
“駱總,您好。不好意思路上堵車。”許諾隨意的坐在他的對麵,“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駱君常倒不知如何說起了,看見這樣的女孩,忽然心裏有股異樣的感覺,心跳的厲害,自從前任女友結婚後,自己的心已經死了,怎麼料到竟然在自己的下屬前死灰複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