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蓧蓧的臉往後別過去,不讓眼淚掉在狗狗身上,怕它走的不安心。
蒲遠輝接到薑蓧蓧的電話立即從車上下來,他喝酒喝到很晚,一個人遊蕩,也買了一條圍巾給向麗芝當聖誕禮物,車開到門口時發現門口自家車庫停了一輛比自己的車高檔很多倍的小車,窗外飄出大聲的音樂,似乎在掩蓋男人和女人的呻吟聲。
不要上去了,那不是自己的家,是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的,萬一回去多不方便,要殺那個男人嗎,還是假裝一切沒有發生過。
忘了,已經分居了,彼此不再幹擾。
電話響起來時,蒲遠輝飛快的開車,他知道這時候的薑蓧蓧,最需要的是他。
到寵物醫院時,薑蓧蓧一個人縮在醫院的角落裏,黃虎安靜的閉上眼睛。
抱著她,問怎麼了。
薑蓧蓧木木的說,之前看黃虎可憐,把它收養了,養熟了,還是要離開我,他們殺了它,一下子殺了也好,砍了它四條腿,是我的狗狗,有這樣的主人是它倒黴。它不乖,經常咬沙發,不喜歡洗澡,咬死村裏的雞鴨鵝還有狗,它不吃狗糧專吃肉,可是我還是很愛它,它是世界上最乖的狗狗,它跟我一樣,不會痛,我為什麼不會痛,為什麼……”
薑蓧蓧拚命的咬自己的手背,牙印滲出了血,卻沒有絲毫感覺。
蒲遠輝將她的手拿開,帶她到車上,問醫生要了一個大塑料袋,把逐漸變得冰冷的黃虎放到口袋裏。
薑蓧蓧坐在車上隻是流淚,一句話不說,頭軟軟的垂著。
回到院子,隻是坐在草地上。
蒲遠輝揮動鐵楸,挖了一個一米深的洞,認真的看著薑蓧蓧,“狗狗死了,現在我要埋葬它,你準備好了嗎?”
她終於是哭出聲音來,“讓我再看一眼好不好,就看一眼。”
打開塑料袋,黃虎的頭已經耷拉著,血已經流幹,薑蓧蓧愛惜的撫摸它的頭,“下輩子不要再當我的小狗了,可我還是希望做的你主人,對不起,黃虎,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風一吹來,草地上的黃葉在空中飛舞,然後落下。
蒲遠輝把土灑在黃虎的身體上,慢慢的掩埋。
“進去吧,狗狗死了。”蒲遠輝覺得難過,雖然那隻是一條狗。
殺人比殺狗要麻煩多了,雞三正在享受異性按摩,忽然覺得脖子冰涼,回頭一看,一把長的刀子架在脖子上。
“你們?”
他說的是你們,三四個男人揮舞著刀子,按摩小姐早就嚇跑了,他們的鴨舌帽壓得很低,戴著墨鏡,看不清楚長的什麼樣子。
雞三到這裏按摩時不帶兄弟,因為這家按摩店是他舅舅開的,絕對安全。
最安全的地方也可以是最危險的地方。雞三的腿被砍了幾刀,皮肉裂開,當看見自己大腿根部噴出來的血時,身體變得寒冷無比。
“蒲遠輝在哪裏,你是他跟班,說了我就放了你。”
雞三感覺死神在拽他胳膊。“柏林花園13棟9號是老大的家,今天晚上他就跟那女的在搞。”
有個黑衣人在查地址,對領頭的回答道,“地址沒錯,是叫蒲遠輝。”
他們沒有再砍了,休息了一會。隻是把雞三綁在凳子上就走了,等血流幹,雞三也就死了,不是每個人說話都算話。
雞三臨死之前沒有說真話,蒲遠輝在去薑蓧蓧家之前給雞三打電話說,“我小女朋友家裏狗被弄死了,我去安慰一下,晚上我在她那睡覺,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雞三在按摩院一邊享受被嘴按摩的快活一邊快活的取笑老大,“真幸福,一個大的一個小的,那嫂子怎麼辦?”
蒲遠輝吼得雞三活蹦亂跳,“你嫂子跟野男人在我家床上搞的快活,你現在滿意我的回答了?”
知道太多的人死得早,雞三隻想在臨死之前為把他從一個失足青年變成一個有層次的黑社會中層管理人員的蒲遠輝做點什麼。
以前自己是偷東西的高手,有一次被圍觀群眾群毆時,是蒲遠輝救了他,然後加入幫派,一幹就是十五年,人的一生有多少個十五年,為了賞識自己的人而犧牲,是值得的。
蒲遠輝不知道,他在陪著薑蓧蓧,手機關機,這樣不被打攪的,反正有事雞三會幫忙處理。
她很害怕,抱著蒲遠輝不停的發抖,“我冷,非常冷,抱著我。”
他看著她,無比心疼的緊緊擁抱著,“不怕的,有我在,不怕,誰來我就殺死誰。”
薑蓧蓧看著他放在床頭的槍,笑了出來,點點頭,“嗯,壞人進來就打死他們。”
狗狗的死太慘,薑蓧蓧心頭無法接受。
她不知道,有的人死的比狗還慘。
哭了累了就要睡覺,蒲遠輝輕輕拍著她的背,“好些了嗎,我去做點吃的給你?”
“不要,不要離開我。”黑暗中,薑蓧蓧紅腫的眼睛瞪得很大,緊緊的抓住蒲遠輝的胳膊。
“我不會走,我會在這裏陪你。”蒲遠輝吻她的額頭,“你不要跟別人在一起好嗎,隻是跟我一起。”
“可是我有男朋友了。”薑蓧蓧想起戴精誠,為什麼愛情有先來後到,這個規則是誰定的。如果論先來後到,戴精誠應該是後到的。
“我不管,你同我一起。我愛你。”
薑蓧蓧的心被什麼東西鑽了進來,刺疼刺疼的,從第一眼看見蒲遠輝的預感,終於在今天晚上得到了證實。
喜歡不喜歡一個人,黑暗中問自己的心就可以得到正確答案。
再想說什麼,嘴唇被瘋狂的吻封鎖住,不能說不能想,隻是聽見他急促的呼吸。
一切都是表象,薑蓧蓧能看到而不能放下,空有大慧根妄受著相愛之苦。
薑蓧蓧從來沒有感覺到原來身體的快樂是如此的不同,自己給自己的快樂、戴精誠給自己的快樂和蒲遠輝帶來的快樂。
自己的給自己快樂就像自己給自己抓癢。
“對不起。”蒲遠輝從後麵抱著薑蓧蓧,“也許我不應該這麼做,但是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