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口便是沁香怡人,和杏花白的炙烈卻是截然相反。但喝在嘴裏卻是另一種風情了。
晏無端好酒,自然是不會放過此等良機。她也不去追究此人將她放進來的目的,美酒在前,索性痛痛快快暢飲一番再做打算。
“我已多年不曾和人這樣痛飲過了。”
一般的禁地無非就是放著自家的武功秘籍或是破解之法,在厲害的就是破解他家武功的秘籍,但晏無端環顧四周,這密林閣不像是放秘籍的地方,倒像是住人的地方。鬆柏翠竹生得尤為茂盛。
“隻是在下不願被人打擾,所以舒公子才派人守在此處,以防有人勿闖,傷了性命。”那人想是看出晏無端在思量什麼,及時說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既然如此,今日倒是我的不是。隻不過能喝到先生的綠意新酒倒也不是枉然了。”晏無端知道,這世上有種人因厭倦了江湖紛爭,多數選擇退隱於山林,有些則是居於一處,不想見人。而這樣的人通常都是武功極高的。
“在下晏無端,敢問先生尊姓?”
隻見那人輕輕一笑,銀灰色的瞳眸也滲出暖人的笑意。“昔年我行走江湖時,眾人送了我一個綽號,你就叫我殊狂吧。”此翁殊不然,醉後語尤顛。
這號人物,晏無端是聽人提起過的。據說此人甚愛喝酒,若是有人想找他幫忙隻需奉上令他滿意的酒。他若覺得此酒合心意,便是天大的忙也是會幫的。若是你上門求事,正好攪了他喝酒的雅興,那麼便是有去無回了。因此,有了個綽號叫酒仙殊狂。此人的武功在二十年前就已無人能敵,隻是不知為何突然就失蹤了。
江湖上的人總是關注新起之秀,又有誰還會記得當年的酒仙呢!若非此人自報家門,她也是不會將眼前的人和那個隨性豪邁的酒仙聯係在一起的。
“酒已喝盡,殊狂先生有事就說吧。”總不會無緣無故放她進密林閣的。晏無端隻覺得又被麻煩找上了,而這回似乎還是個不能拒絕的麻煩。
“和聰明人說話總是特別令人開心。”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姑娘腰間所係的應該是紅滌魂鈴吧。”一般人也隻是將其當成普通的腰飾罷了,並不會以一件武器的眼光去看它。
“先生,好眼力。”
“那麼,姑娘所習的應該是意族的音魂。”殊狂慢慢道來。
晏無端聽了言,心中不禁對殊狂此人另眼相看,江湖傳言果真不假,真乃神人也。
晏無端自行走江湖以來,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而紅滌在他人眼裏也隻是普通飾物,還從沒有人能將她的武器以及所習之武這麼準確的說出來。
不由得對殊狂此人欽佩起來。
“意族的武功雖說堪稱精湛,但身為意族之人的你也應知道意族的極晝之說。”所謂意族極晝,便是當習武者所練的武功到了一定的層級,就會受到限製,並且無法將武功練到最頂層。並且習武者每使一次武功就會受到反噬,到最後武功盡失。
晏無端聞言,有著一閃而逝的震驚,而在這一閃而逝中,她甚至動了殺念。雖然,她的殺念也隻是那麼一瞬。意族,是一個不允許任何意族以外的人窺探的。
“嗬嗬,姑娘何必動怒,我無意窺探意族的辛秘,隻是曾經有人向我提及過此事。”殊狂顯然是察覺到了她那極淡的殺念。
“誰?”
“樓、玉、闕。”薄唇吐出這三個字。
“師叔?”那個傳聞中的人物,那個將意族武功發揮至極的人物,那個意族人一生都無法企及的人物。
“你是玉樞子的徒弟。”殊狂先生很肯定地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