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尼格山穀
三人的修為之高，超出所有人的估計。很快，如獲至寶的帝國皇帝就對他們三人委以重任。三人不負所托，將馳川鬥氣院建設的欣欣向榮。最後力壓三大世家，終於將馳川鬥氣院推上了全國第一鬥氣勢力的位置。
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二十年來，學院的地位不斷上升，為帝國培養出無數的人才，在大陸上排名始終居高不下。一路走來，一路風雨。盡管寧謝元的話不多，但雷鳴從裏麵深刻的讀出了這位老院長一生的風雨輝煌。
滄溟大陸何其大，馳川帝國何其小。他能帶領著學院乃至整個帝國一路前進，這該需要多大的能力才能做到？這已經不僅僅是修為就能解決的問題了。智慧，膽識，魄力，堅毅，缺一不可。
眼前這個小老頭，真有這麼大的能力？雷鳴一邊震驚，一邊心中表示懷疑。比起寧謝元，似乎辛河更靠譜一些。
“老師，咱們長久不回去，學院怎麼辦？”
“我一直不大在學院。”寧謝元對這個問題毫不擔心：“一直都是辛河在總攬全局，我這個院長，是個甩手掌櫃。”
雷鳴心中一動，忽然想起當初左無須跟他說的一句話。他說馳川鬥氣院之所以排名能這麼高，那是因為三個人一件事。這三個人，看來就是老師，辛河副院長，以及那位未曾謀麵的名叫鞠穎的前輩。可一件事是什麼？
“老師。”雷鳴決定把心中這個疑惑問出來：“我聽左大哥說，咱們學院的排名是忽然提高的。而原因，就是三個人一件事。不知道這一件事是什麼。”，說完他又立刻補充了一句：“左大哥就是左無須。”
“這混蛋！”寧謝元臉色微微一變，旋即惱怒起來：“他什麼都好，就是嘴跟棉褲腰似的，鬆的厲害。不過還算他不糊塗，沒全告訴你。”。他緊緊地盯著雷鳴：“不該打聽的不要亂打聽，你很閑嗎？”
“左大哥都能知道，我這個親傳弟子您反而要保密。”雷鳴嘟囔了一句，然後又開始為左無須擔憂起來。他已經知道了左無須的叛逃是有意為之，但這更讓他擔心。
馳川帝國是馳川鬥氣院的大本營，有什麼事是院長他們也不好解決的？還得讓左無須佯裝叛逃，一路受到追捕。據他猜想，那肯定是一件難以完成的任務，其中凶險，不言而喻。
他跟左無須雖然見麵時間極為短暫，但卻已經傾心結交。且不說左無須的性格深得雷鳴喜歡，單是他為雷鳴所做的一切，就足夠讓雷鳴感激無以。雷鳴真把他當自己的兄弟，哪有不為他擔憂的道理？
“老師，我知道我不該問，但是我真的很擔心。左大哥幹什麼去了？他要執行一個很危險的任務是不是？咱們學校那麼多高手，不說別人，單是夏曉冰老師，修為就在左大哥之上。究竟是什麼樣的任務，非得他去不成？你跟左大哥接觸的時間比我要長，你了解他的性格，他不適合單獨完成秘密的任務。”
寧謝元盯著他看了許久，然後點一點頭：“不錯，你很有義氣，難得你掛念著他。他要做什麼事我不能跟你說，但我可以答應你，等你能夠凝聚出鬥靈的時候，我特別允許你去幫他，這樣行了吧？”
凝聚鬥靈，換句話說雷鳴的鬥氣修為必須達到三十級才可以。從十三級到三十級，那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完成的。這任務是個慢活？得需要好幾年的時間？
自己肩頭的擔子又加了一副啊，雷鳴苦笑。但他不覺得這是負擔，為自己兄弟做點事，本來就是應該的。雷鳴想了想，忽然小心翼翼的問：“老師，左大哥修為不弱啊，為什麼去看大門？這不是浪費人才嗎？”
寧謝元歎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傷感：“二十年前，無須是我們學校最優秀的學生。”
“什麼？！”雷鳴大驚失色。最優秀的學生？那是個什麼概念？以現在學校的水準來看，就以塗冷為例。給他二十年的時間，他的成就絕不會低於現在的夏曉冰。塗冷未必是學校資質最好的，都能有這樣的成就。左大哥為什麼……
雷鳴心中咯噔一下，他記起來了，左無須當初好像提過一嘴，他曾經受過傷。
果然，寧謝元緩緩的開口：“那次我們三人出去辦事，我低估了危險程度。為了曆練他，我帶上了他。沒想到最後形勢凶險異常，我三人差點就回不來了。當時是無須舍命為我擋了一記天罡鬥氣師的正麵轟擊，我們三人才大難不死。嘿，要是沒有無須，我寧謝元早死了二十年了。”
雷鳴黯然神傷，正麵抵擋天罡鬥氣師的一擊，那該需要多大的勇氣？當時，左大哥肯定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我們三人不顧一切的救治他，他小命是保住了，但境界崩潰，鬥靈硬生生被打散。修為倒退了將近十級，並且終生不可能再有寸進，鬥氣修為也不可能再有晉級。”
寧謝元語氣低沉，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讓他抓狂而又絕望的時候：“無須性烈如火，得知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之後，他執意要離校。說是決不能拖著病體殘軀在學校丟人現眼，也不能給學校增加負擔。嘿，眼放著我們三個老家夥沒死，誰敢來取笑他？誰又敢說他是學校的累贅？”
雷鳴默然，他能體會到當時左無須那種英雄末路的心態。其實在別人眼中，他舍死忘生，能夠為院長擋下至強一擊，隻能算作是英雄。但他自己絕不會這麼認為，他當時肯定已經心灰意懶。前途光明的他，當時的前程一片燦爛。可轉眼之間，一切都沒了，從天堂掉到地獄。但凡是有血性的人，都會受不了。
“這小子跟你一樣強。”寧謝元嘴上雖然在抱怨，但表情卻是十足的憐惜：“我們當然不能讓他走，最後這家夥竟然私自逃校。嘿，他跑了五次，我抓回了他五次。打那以後他才屈服，不過說什麼也不吃白飯。他也不當老師，堅決要求做一個普通的看門人。”
雷鳴長歎一聲，心裏滿不是滋味。怪不得對自己都不能說的機密事情，老師卻可以直言不諱的告訴左大哥，原來是因為這樣。
等等！雷鳴腦海裏麵電光石火般的轉過一個念頭！左大哥受傷是在二十年前，老師他們一夜之間為學院創下赫赫威名，似乎也是在二十年前。難道說，這是同一件事？
雷鳴也就是在腦子裏想了一想，如果他真的去問寧謝元的話，鐵定是不會有答案的。
寧謝元又問起雷鳴的過往，雷鳴毫無隱瞞，把自己的那些經曆全都說了一遍。甚至得到紫淵卷軸之後那種特殊的修煉方式都沒有隱瞞。這讓寧謝元讚歎不已，他那裏能想到雷鳴的過去居然這麼曲折。怪不得，怪不得這小子在熊家那麼殺伐果決，在擂台賽上那麼狠辣、
師徒倆越談越多，隨著雙方了解的加深，雙方的感情也在加深。寧謝元將自己這些天體悟出的關於雷鳴的鬥氣和鬥技的一些心得，全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這讓雷鳴有一種大夢初醒的感覺，鬥氣方麵寧謝元教不了他太多，但鬥技上，寧謝元的指點遠比他自己摸索出來的要更多更詳細。
雷鳴的那塊玉佩，也交給了寧謝元。這玉佩頗為其妙，它能夠數次死裏逃生，或許它有一份功勞。但雷鳴一直搞不清楚這玩意兒究竟什麼來頭，索性一並交給寧謝元，讓他有空的時候幫自己參詳一下。
依舊是三條裂紋橫貫玉佩之上，如果那次擂台賽，最後關頭不是寧謝元救出雷鳴的話，玉佩會不會增加第四道裂紋呢？
不知不覺，日頭已經正南。寧謝元站了起來：“雷鳴，這裏是我少年時候遊曆過的一處山穀。尼格山穀，這大概是雲洲帝國最有趣的一個地方了。接下來，你將要在這裏接受我的訓練。”
“怎麼訓練？”雷鳴對下一步的行動充滿好奇。老師可是馳川帝國首屈一指的鬥氣師，他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修行方式呢？
寧謝元微微一笑：“我得去前麵看看，你安心修煉，先把鬥氣回複，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說完之後他身形一閃，就此從原地消失。雷鳴駭然，憑他現在的眼力，根本看不清楚老師是如何消失的。
他自嘲的笑了一笑，現在頂要緊的，是恢複自己的鬥氣。雷鳴盤膝坐在地上，開始按照紫淵心訣教給他的方式運轉鬥氣。全身的鬥氣被分解之後重新凝成顆粒，震蕩，摩擦，碰撞。這個感覺很奇妙，當時自己第一次在心訣幻境裏麵做這個的時候，渾身說不出的疼痛。但現在再照著做，居然感覺說不出的舒服。
不得不說紫淵心訣神妙無比，隻用了短短兩個時辰，雷鳴的鬥氣居然全部恢複。行功結束後他微微一笑，經過那次拚命，他的鬥氣出現了明顯的增長。而且他感覺出來，自己的超魅和空魅，比以前更加得心應手。實戰是最好的老師，雷鳴不得不在心底再一次感歎一下。
其實這一點他老早就明白，當初他六次玩命，硬是能讓自己稀薄無比的鬥氣之源沒有消散，這本身就是個奇跡。後來連續整整一年的獵殺魔獸，給他積累了豐富無比的戰鬥經驗。這一切，都是實戰的功勞。
兩個時辰，日頭已經偏西。雷鳴舉目四望，四周除了石頭就是石頭，哪裏有寧謝元的半點影子？他隻好按捺下心來，呆在原地等他。這諾大的山穀，他不想亂走。萬一待會兒老師回來找不到自己，免不了又是一場麻煩。
趁著這個時間，他正好能好好理順一下自己的兩個鬥技。寧謝元已經給他深入的分析過了，關於超魅，據他猜測最終成型應該是全身都能運用才行。不過對於現在的雷鳴來說，這太不現實了。全身運轉超魅？他的鬥氣會瞬間被消耗一空。
所以他現在應該做的是流暢的轉換使用位置！正所謂如鬼似魅，隻要他能完成無縫隙的位置轉換，那他這一招的威力肯定會大大增加。
至於空魅，雷鳴現在還隻能不斷的進行最基礎的練習。這一招的難度遠比超魅更大，需要更多的基礎練習，更多的鬥氣支持。以雷鳴現在的修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在實戰中使用的好。
雷鳴想的極為入神，因為他發現自己的這兩招鬥技，運用起來實在是問題多多！天色蒙蒙發黑的時候，寧謝元終於回來。雷鳴本以為他會帶自己進入山穀深處進行什麼特別的修煉，但寧謝元壓根也沒那個意思。
“尼格山穀，不是幾個時辰就能探索完的。”寧謝元笑眯眯的告訴雷鳴：“我得對這裏了如指掌之後，再看看你最終修煉到什麼程度，才能決定怎麼對你展開訓練。正好，我在雲洲帝國也有些事情要辦。這樣吧，你在這兒安心修煉，等我把一切處理妥當了，咱們再開始。”
雷鳴無奈，隻好點頭答應。沒想到這一過就是兩個月。兩個月的時間，他沒離開這山穀半步。寧謝元有時候兩三天回來一次，有時候四五天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會考校一下雷鳴的進步程度，然後再指點一二。
雷鳴絲毫也不覺得時間難熬，因為他每天都在進行修煉！跟在幻境學習的時候那種痛苦不一樣，現實世界中，雷鳴每次修煉都會覺得妙處無窮。甚至，他都有些上癮了。而他的鬥技，愈發純熟。鬥氣修為，也在穩步提高。來到這裏的第二個月中旬，他終於突破瓶頸，順利的升到十四級。
秋去冬來，兩個月的時間，已經從深秋轉到嚴寒。這天大雪紛飛，山穀之中一片白茫茫。北風蕭索，雪花狂舞，雷鳴單薄的身體就那麼坐在雪中，安心的修煉著。氣候雖冷，但對身負鬥氣的他來說不算什麼。而這雪中美景，他也是早就看得膩了，再無半分欣賞的興致。
寧謝元出現的還是那麼悄無聲息，他嘿嘿一笑：“不錯，你小子耐性夠好，居然真能在這兒修煉兩個月。好了，你準備一下，我們前往下一站。”
“下一站？”雷鳴隱隱有些興奮。
寧謝元撣了撣頭上的雪：“本來我是想再過一個月的，但雲洲帝國那個老家夥似乎察覺到我來了，所以咱們得抓緊了。”
“老家夥？”雷鳴有些疑惑，旋即猜測道：“老師的敵人？”
“呸，你老師我知交遍天下，在這裏怎麼會有敵人？”說著他有些惱怒：“一個老不休，鬼心眼多的很，偏偏最愛羨慕嫉妒恨。要是讓他知道我帶你來了這兒修煉，一準兒會猜測這裏有什麼玄妙。嘿，按他的性子，到時候呼啦帶一大幫人進來跟你共同修行，你樂意嗎？”
雷鳴點一點頭，他是來修煉的，不是來搞開發的。一大幫子人組團來，那算什麼事呢。
師徒二人在漫天風雪中如寒鴉一般向前飛掠。越往前行，山穀越窄，北風越緊。雷鳴眯眼看著眼前的白色世界，感受著體內鬥氣的奔騰，驀然胸中豪氣頓生。他縱聲長嘯，激昂無比。
“爽吧？”寧謝元笑吟吟的對雷鳴開口。雷鳴一驚，不知怎的，看到老師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就覺得脊背發寒，覺得自己似乎又要被陰。
果然，寧謝元一把抓過他：“這算什麼？慢的跟龜爬一樣。嘿嘿，我帶你來點更爽的。”。說著不顧雷鳴的掙紮，拎著他如同離弦之箭向前疾馳。
“啊——”雷鳴慘呼，這速度，雪花刮在身上如刀割一樣，慘啊……
眼前的白色忽然變成黑色，徹骨的寒意席卷而來。寧謝元興奮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飛向強大，神墟之行開始！”
雷鳴眯起的眼睛重新睜開，他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漫天風雪之中，一座破破爛爛的大殿矗立，一派搖搖欲墜之勢。積雪掩埋之下看不清麵貌，但是它極大。雖然破敗已久，但仍有一股威嚴大氣。
“這是神墟。”寧謝元摸了摸雷鳴的頭：“從七十三級開始，就算做天罡鬥氣師。天罡鬥氣師一共三十六級，從三十一級開始，就得稱作神罡鬥氣師。”
“神罡鬥氣師……”雷鳴重複了一句，他明白神罡這兩個字的含義。這並不是說他們是神什麼的，而是大家對他們的敬稱。惟其如此，才更顯得可貴。
寧謝元繼續摸著雷鳴的頭：“他們無一不是站在鬥氣師巔峰之上的人物，他們一個人就能夠改變一國的命運。雷鳴，你該以他們為榜樣。”
雷鳴點了點頭：“那是當然的，不過，這跟眼前的這個大建築有什麼關係呢？”
“神罡鬥氣師完全能夠支配天地之力。”寧謝元開始給他講解：“有的神罡鬥氣師功成名就之後，會劈開一片虛空，建立一個專屬於自己的神殿。他們並不居住在裏麵，這玩意兒是給別人用的。”
見雷鳴仍是滿頭霧水，寧謝元繼續說：“他們的後輩子弟，可以進入到裏麵祭祀膜拜，甚至在他死後也有可能幸運的得到點什麼傳承。而那些沒有傳人的神罡鬥氣師，就不會指定專人進入，而是設置一些進入條件。不管是誰，隻要達到這個條件，都可以進去。嘿，這一開始是某些神罡鬥氣師的無意之作。後來慢慢流行開來，不管哪個神罡鬥氣師，好像不建一個神殿自己都覺得沒麵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