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凶惡教習
“夠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姓趙的鬥氣師飛身而上，揮手將二人分開。雷鳴蹬蹬蹬退了幾步，心下駭然，對方的修為最起碼在六十級以上，甚至有可能是個天暴！
剛想到這裏，他忽然渾身一抽，冒出冷汗。這一停下，身體頓時吃不消了。倒不是因為錢開山給他造出的皮肉傷，而是因為剛才的超負荷。
姓趙的走到他們倆身邊，看了看雙方的傷勢。他對著雷鳴微微一笑：“我叫趙雲，希望能跟你交個朋友。”說著他一掌拍向雷鳴。雷鳴但覺一股綿厚的鬥氣湧入身體，剛開始發作的痙攣全部消失。對方是個天暴！
他對趙雲一拱手：“謝謝，你是他們的上級吧？”
趙雲微微一笑：“不錯，你們的賭約我也聽說了。你的實力超出我想象，今天招聘的所有新手鬥氣師，以後就由你來教導。”
“不好吧？我隻是想見見你們的那個神醫。”雷鳴搖頭謝絕，他可不想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
趙雲似乎對雷鳴的拒絕有些意外，他沉吟一下：“這樣吧，如果在三個月之後的考核中，你帶的這一隊能得第一，我就介紹神醫給你認識，怎麼樣？”
“一言為定！”雷鳴高興的答應了對方的要求，趙雲哈哈大笑：“爽快！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別讓我失望啊。”
他轟散了眾人，看客們意猶未盡，因為他們今天目睹了一場絕不可能的逆襲。盡管雷鳴最後沒贏，但已經被他們深深崇拜。原來，鬥氣師也不是不可戰勝的！
人們散去之後，錢開山再也堅持不住，疼的一聲慘呼倒在地上。雙腿上被雷鳴攻擊到的地方，似乎有無數的鋼針刺進了骨頭裏。並且越是用鬥氣壓製，這疼痛就越加厲害。自己的雙腿是不是廢了？難道真像雷鳴說的那樣，自己的修為有著致命的缺點？
沒人關心他，所有的人都不會關心失敗者。眾人的目光隻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那就是雷鳴。
盡管雷鳴取得了不俗的戰績，被人們津津樂道，但還是沒人看好他。比如說，那些被劃分到雷鳴麾下的學員們。
最近半年帝都每個月都會這麼征召一次，現在這是第六批，也是最後一批。六個小隊每隊一個老師，都是二十五級到三十級左右的鬥氣師負責教導。三個月之後評比，勝出的前三隊會更換老師，由一名六十級左右的高手任教，再修煉兩個月。據說經過這五個月的特訓之後，很多新人都能達到二十級以上，那些有底子的進步更快。
每個鬥氣師都懷有變強的夢想，尤其是新人！誰都渴望由真正的鬥氣師負責教導，自己發憤圖強，爭取獲得後兩個月的特訓資格。然後到戰場上大殺四方，建不世功勳。盡管二十多級並不算強，可新人們不這麼認為。
這第六批新人，被趙雲一句話決定了未來，都有些接受不了。可笑啊，這個雷鳴不是才剛剛開啟鬥氣之源麼？就算他肉體強橫又怎樣？鬥氣師可不像普通人一樣靠著橫衝直闖來戰鬥！
第二天一大早，這二十多個新人就敲開了紀靈的房門。紀靈剛要發飆，領頭的那人忽然遞上一張紙。他接過來一看就樂了，那是新人們用鮮血寫成的血書。上麵說希望把他們重新劃分到其餘五隊裏麵，死也不做雷鳴的學生。希望紀靈看在他們對帝國一片忠誠的份上，別把他們往死路上推。
在請願書的下方，是整整二十三個簽名和手印。這一隊人也不過才二十五個人，居然有二十三人來請願。紀靈看著他們，嘴角勾起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趙雲的指令他不敢違背，但這件事情能被他利用一下！
在新人宿舍區，何有利拉住葉猛的胳膊不住抱怨：“大夥兒都去請願了，你為啥不去？還不讓我去。等著吧，別人都得遇名師，就咱倆得毀在雷鳴手上。”
葉猛名字威風，但人卻瘦弱。他哼了一聲：“這可是軍方征召，從沒聽說過軍隊為了新人改變決定的。而且趙雲大人都發話了，誰敢現在給他們調換隊列？”
“這趙雲是誰啊？”何有利很八卦的問了一句，他知道自己這個死黨平時最愛打聽關於鬥氣師的事情，知道很多小道消息。
葉猛深吸一口氣：“他隻是個中層軍官，但一年裏獲得了三次帝國勇士功勳章 。沒人敢小看他，紀靈更不敢！”
“好強啊。”何有利羨慕的讚了一句，然後又有些苦惱：“但他對咱們不地道，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把咱們推進了火坑。”
“不盡然，趙雲大人口碑很好，老成穩重，不是個胡鬧的人。”葉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昨天雷鳴跟錢開山對打的時候，我特別注意過他。他本來是要喝止兩人的，但最後很有興趣的看完了他們的比試。或許雷鳴深藏不露，要不他幹嘛這樣？”
說著他又嘿嘿一笑：“跟誰學不是學？反正我沒打算爭第一。我來參加訓練，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家人享受軍屬待遇，過的更好一點。跟著雷鳴，或許可以晚上戰場幾個月呢。”
“就你心眼多！”何有利也笑了：“別騙我，你別誰都要強。哼，你小子眼光毒的很，騙不了我的。既然你認為跟著雷鳴不錯，那我也隻好舍命陪君子了。”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上午的大會上，紀靈當著所有六批新人和五名老師的麵，把那請願書拿出來。下麵響起整齊的哄笑聲，所有人都幸災樂禍的看熱鬧。雷鳴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不過他隨即一想，這未必是個壞事。
他指了指那兩個唯一沒有在請願書上簽字的新人：“要不這樣吧，我以後專門帶他們倆，這樣還省心些。三個月後對我們的考核，從群戰改為單挑。”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紀靈笑著擺了擺手：“雷鳴先生，您是趙雲大人看中的人才。咱們軍令如山，怎麼會被一封請願書打亂決策？”
他把手上的請願書撕碎：“你們這些家夥，以後好好跟著雷鳴學習，不許三心二意！這樣吧，以後看你們的成績。實在不行我再重新劃隊，這樣可好？”
新人們麵麵相覷，隻好不情不願的點頭答應。旁邊一個老師起哄：“孩子們，努力學呀。學的好了就不用從新劃隊了，要不我們幾個還得增加負擔。”
雷鳴臉色陰沉，這老師的話雖然難聽，但也是實話。紀靈剛才，可不就是慫恿這群家夥跟自己偷奸耍滑麼？
他帶著這群新人們離開，隊伍有些騷亂，這是因為他威不服眾。雷鳴看著身後這群人，心中暗道一聲好垃圾。這些人不知要怎樣訓練，才能做到雷家軍的地步。
雷鳴從沒帶過這麼多人，他唯一教過的學生就是童鍾。好在這些人雖比他小兩三歲，但都是些真正的鬥氣師。帝國這就是撿漏，那些小小年紀就開了鬥氣之源的，都已經被各個勢力重點培養了。現在這些大齡人，可說是最底層最沒分量的一群鬥氣師。
他不曉得該怎麼帶他們，自己的參照對象隻有一個，那就是雷家軍。而自己所有的帶隊知識都來自於維基，所以隻好按照他那一套來。
六個隊被劃分到六個不同的區域，每一隊都有一個封閉的大操場。各隊單獨訓練，三個月之後才見高低。
雷鳴看著腳下領來的軍需品，心中閃過一絲不快。除了必備的隊服和武器等東西之外，物資裏麵最顯眼的莫過於一匣子靈丹。他捏起一枚嗅了嗅，心道果然如此。
這些靈丹能夠刺激初級鬥氣師的鬥氣活躍程度，還有他們的經脈。如此堅持長期服用，會大大提高修煉速度。但副作用也很強，隨著他們修為日深，丹藥的藥效會逐漸減弱。不用到三十級，他們的潛力就會被榨幹。從此落下病根，今生再難寸進。
所謂恒豐帝國的成才之路，難道就是這麼鋪出來的？
雷鳴雖然對這些人沒半點好感，但他還是狠不下心禍害他們。這些人朝氣蓬勃，前途無限。他太了解他們的心情了，因為當初他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
“你們都是鬥氣師，該由名師指導才對。批量教徒，是對你們的傷害。”雷鳴麵無表情的往下說：“我不做你們的老師，你們可以稱呼我為教習。希望有朝一日，你們每個人都能遇到肯全心全意培養你們的高人，那時候你們才能拜師。”
葉猛微微點一點頭，雷鳴的話讓他心中一暖。何有利心說，不管雷鳴這話是不是出於真心，但總算說的不賴。教習？這名字有點兒意思。
“你別廢話了行不？我們知道你沒本事。”一個新人站出來，毫不客氣的跟雷鳴對峙：“是爺們不是？如果是，那你現在就跟我走，咱們一起找紀靈大人。你對他說，不想再教我們——”
這人就是領頭去教請願書的人，他是少數的有根基的幾個人之一。在來之前，他就是鬥氣六級。雷鳴看著他：“你自認為我教不了你？”他決定殺一儆百，不用點非常手段，這些家夥根本不會聽自己的。
“廢話——”這人剛說了兩個字，雷鳴一個箭步竄到他身邊。他左手虛晃，這人運轉鬥氣舉臂上格，雷鳴右手成拳，直搗他的肋下。他這一招時機拿捏得妙到毫顛，正是對方眼看他的左手，然後將鬥氣調轉到手臂上的時候。
這人肋下空虛，幾乎沒有鬥氣防禦。被雷鳴的鐵拳擊中，哢嚓一聲斷了兩根肋骨。他痛哼一聲，剛想捂住傷口。雷鳴左手按住她的腦袋往下一壓，狠狠的一個膝撞。那人慘呼一聲，鼻骨全斷了。
雷鳴右手從靴筒裏抽出匕首，抵在他的咽喉：“再動一動，我就宰了你。”
那人痛的亂哼，萎頓著身子。雷鳴歎一口氣，將匕首扔掉：“什麼素質？這就崩潰了？”
眾人鴉雀無聲，不但震驚於雷鳴的能力，更震驚於他的狠辣。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一隊的，他怎麼下手這麼狠？完全就是要殺了對方的意思。
這是一個凶神，惹不得！
雷鳴招呼葉猛，讓他扶起這新人。他早注意到葉猛了，因為這人是唯一堅定支持自己的人。看著下麵噤若寒蟬的新人們，他淡淡的道：“誰還覺得我沒有資格？爽快站出來。”
沒人敢站出來！
“很好，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們的教習，你們就是我的學員。”雷鳴淡淡說了一聲，然後叫住葉猛：“幹什麼去？不許帶他去看軍醫。這點兒傷還難得住鬥氣師？自己恢複就好了。”
眾人臉色再變！
雷鳴拿起那個靈丹匣子，將所有的丹藥都倒在地上，然後踩進泥裏：“你們首先記住，自己的鬥氣不是萬能的。就你們現在的修為，鬥氣反應未必快得過身體，剛才受傷的那位學員就是很好的例子。要想變強，就先訓練好自己的反應！你們都是溫室花朵麼？就像剛才的學員，戰術一塌糊塗，最後居然被一柄匕首嚇傻了，可笑之極！”
“我首先跟你們說一聲，這些靈丹，你們一顆也別想吃。”雷鳴麵無表情的宣布自己的第一條命令：“少年們，準備好玩命吧。三個月後的考核，若是得不了第一，我會殺人的。”
新人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雷鳴的聲音雖然平緩，但他們知道他是認真的。這個教習，果然殺過人！他瘋了麼？居然張口就要第一。
雷鳴吩咐葉猛把隊服給眾人分下去，那一堆武器卻沒動：“這些武器很優良，適合初級鬥氣師使用。可你們孱弱的身體，未必用得了它們。現在開始跑步，圍著操場全速跑五十圈。堅持不下來的，沒有午飯吃，下午的訓練照舊。”
操場上一片雞飛狗跳，不用他說第二遍，眾人撒開腳丫子開始狂奔。雷鳴招呼葉猛，兩人也跟著隊伍跑起來。葉猛看著雷鳴，眼中有些驚訝。教習陪學員訓練？這有點不可思議。在他的想象中，教習不是應該安穩的站在一旁，隻負責指導監督麼？
雷鳴一把拎過其中一人：“我說全速奔跑，你留什麼力？多加十圈！”
他的眼睛很毒，所有偷奸耍滑的嗯都被他點出來。這下眾人再也不敢耍心機，卯足了勁兒的跑起來。雷鳴看著身旁跑動的學員，心中快速的給他們分類。誰耐力強，誰爆發力好。誰的鬥氣綿長，誰的腳步不穩，他都一一銘記於心。
葉猛也是剛剛開啟鬥氣之源，不過他耐力很好。漸漸從後麵追到了前半截，雷鳴心中點頭，這小子以前肯定練過。唔，資質差點沒什麼，隻要肯努力，那就是個可造之材。
二十五個學員，除了被他打傷的那個，還有二十四人。其中大約十人有三到五級的鬥氣，剩下的都是一級白丁。一輪急衝，他們少的可憐的鬥氣早已經消耗一空。眾人都狗一樣吐著舌頭，呼哧帶喘。誰能想到，鬥氣師居然還需要做這種訓練呢。
“教習，喊個口號吧，一二一什麼的，要不大家都要堅持不住了。”葉猛大著膽子提了個建議。
雷鳴點點頭，猛然跑到隊伍最前方：“殺！”
學員們有些愕然，雷鳴又喊了一聲。葉猛回過神來，跟著喊了一聲殺。眾人心血沸騰，跟著喊殺，霎時間整個隊伍氣勢一振。
隔壁的操場上，唐嫣然正在給自己的學生講解鎮山功法。看到雷鳴這邊揚起漫天塵土，隱隱傳來喊殺聲。她攏了攏自己的頭發微微一笑：“這小子倒會搞怪。”
學員們累的癱倒在地，個個都像條死狗。雷鳴也大口喘氣，渾身汗如雨下。眾學員看著他，雖然累但是挑不出毛病。因為雷鳴很認真的陪他們跑完了全程！他也是初級鬥氣師，也累的幾近虛脫。教習如此，他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雷鳴言出必行，那幾個沒跑完的果然沒吃午飯。盡管他們盡了力，可沒完成就是沒完成。等他們休息過來，重新跑完剩下的路程，並且再加上十圈之後，才吃到了飯。
葉猛覺得自己快散架了，下午進行的是衝撞訓練。這訓練很簡單，就是兩個人互相碰撞。被撞倒的算輸，輸了的就去用身體撞牆。雷鳴還嚴禁他們使用鬥氣，就靠肉體拚。撞了半下午，幾乎沒有人還能站立。葉猛要不是有點底子，早就昏倒了。
“你不錯，比別人更努力。”雷鳴喘著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自己也加入了衝撞訓練，隻不過一圈輪下來，沒人是他的一合之將。他看著葉猛：“從明天開始你就做隊長吧。嗯，咱們簡單點，就叫第六隊。”
葉猛滿嘴苦笑，他可不覺得這差事多美：“教習，恕我直言。您這太苛刻了。”
“什麼意思？”雷鳴扭過頭輕輕問了一句。
眾學員眼巴巴的看著葉猛，不住的用眼神鼓勵他。葉猛終於決定實話實說：“我們都知道一個好體格很有用，可您的要求太高。這種練法，早晚得把我們練殘了。”
“殘了也比死了好。”雷鳴看著葉猛，也看著下麵的學員：“三個月之後，最多不超過五個月，你們就要奔赴戰場。現在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以後多增加活命的概率，我不想看著你們還沒成材就先死了。”他指了指那個被打傷的學員：“你叫龍語是吧？我剛才的話也是對你說的。別以為我下手狠，若我是敵人，你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