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海洋任務為主。進山救人這樣的任務,怎麼排也排不到我們。這種事情你應該懂得,又不是小孩子了,開這種玩笑?”
嚴肅自然不是小孩子,他是一個有著十幾年軍旅生涯的老兵。剛剛憑著一股衝勁兒跑進來要請假,也不過是仗著聶偉箴平時寵他。
這會兒被大隊長和政委一罵一勸,那股勁兒立刻頹下去,化作一臉的無奈和痛苦,說了句:“是我衝動了”便垮了軍姿,轉身把自己丟進沙發裏。
“到底怎麼回事兒?”聶偉箴追問。他自然知道嚴肅不是那種瞎胡鬧的人,他這個樣子必有原因。
“寧可在那個考古團裏。”嚴肅靠在沙發上,仰著頭看著屋頂。
“媽的!”聶偉箴一拳又砸在桌子上,又伸手抓過電話撥出去。
電話經過轉接,終於連通了第十七集團軍一位相熟師長的電話。
“喂?許師長。是我啊,聽出來了吧?”
“聶偉箴?”電話裏傳來對方爽朗的笑聲,“你小子怎麼想起給老子打電話來了?”
“許師長,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他四舅姥姥的,你丫跟老子這麼客氣,老子很不適應啊,有話說有屁放。”
“聽說你們那邊L縣龍頭嶼發生了山體滑坡和泥石流,困住了一個考古團?”
“是有這事兒,我操,你有千裏耳啊?這麼屁大點的事兒不應該傳到你那裏啊。”
“按說是不應該,可那個考古團裏有我們這邊的人。”聶偉箴耐著性子解釋:“許師長,我聶偉箴私下求你幫個忙,能不能對此事多加重視,多派點人過去救援?我這邊家屬都急瘋了。”
說著,聶大校嘲諷的目光從嚴肅的臉上掠過,在半空中與郭政委的目光相遇,兩隻老狐狸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個暗自歎息,一個偷偷地發笑。
“我操,這話說的,好像老子這邊的人幹事兒不上心似的。”許師長難免抱怨,但還是很給聶偉箴麵子,“行,你放心吧。事情發生的時間不到八個小時,那些考古團多少也有點野外生存經驗,應該不會有大礙。我這邊加派人手去營救,有消息立刻給你打電話。”
“行,那我就不說謝謝了。改天有機會來海邊,我請你喝好酒。”
“說定了。”
掛了電話,嚴肅坐在椅子上看了嚴肅一眼,問郭政委:“我們剛說到哪裏了?繼續說。”
“忘了。”郭政委笑了笑,轉頭看嚴肅:“對了,你的結婚報告是怎麼回事兒?”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嚴肅更鬱悶,當即長歎一聲,抹了一把臉,說道:“您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什麼?”
郭政委氣的看聶偉箴:“這小子,這是什麼態度?”
這事兒說起來聶偉箴也挺煩,他的愛將好不容易瞧上一個姑娘,結果卻被上頭卡住了。連個正當理由都沒有,這事兒找誰說理去?
“咱們總參一部的嚴政委不同意的事情,別人有再大的力氣也用不上。”
“嚴政委?”郭政委很是納悶,“那不是嚴肅的父親嗎?哎我說,你跟你自家老爹還鬧這一手?”
嚴肅冷笑:“這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您才知道我跟嚴政委不對付啊?”
“嘿!這話說的。”郭政委很是不理解。你說自家父子爺們兒有什麼話不能敞開了說?
聶偉箴想起舊事,忍不住又罵娘:“媽的,這小子當年要死要活的想去總參二部。最後還是被葉將軍給摁下了。說起來,也是因為跟他父親鬧矛盾鬧得吧?”
說到這個嚴肅特委屈:“還說呢。如果我這會兒在總參二部幹活兒,結婚的事情早就批下來了。”
“你他媽混蛋!”聶偉箴真想抬腳踹這兔崽子,“你這樣的單兵素質不在一部卻跑二部去,你當咱們一部的老大們都是傻子啊?”
嚴肅哼了一聲,沒再說話。以他這種情況,自然最適合在作戰部幹。
國家和領導是絕對不可能讓一個愛爾納突擊比賽上拿獎杯的人去做情報工作的。
培養他,就是為了用他。
話又說回來,寧可的身世身份造不得假。自家老爹這回也不完全是無理取鬧。
一個根正苗紅,前途光明的特戰隊上校中隊長,卻要娶一個外籍華人做妻子,而且她的父親當年還是被武警在執行任務中擊斃的黑社會頭子。這樣的軍婚,就算沒有嚴振國從中作梗,也不可能通過政審。
可是怎麼辦?
他就是喜歡她,隻想跟她結婚。
愛上一個人不容易,可不愛一個人更難。
放棄?對不起,嚴上校的字典裏沒有這個詞。
聶偉箴看著嚴肅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忍不住抓過煙盒砸過去:“你小子,到底怎麼打算的?”
“沒什麼打算。”嚴肅現在滿心想的是寧可的安全。
特大暴雨,泥石流什麼的,小姑娘怎麼受得了?
淋雨是肯定的了,就她那個身體素質,跑兩步就喘氣,石頭從山上滾下來,她能跑的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