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十六,我們賞十六的月亮。”

“好啊。去哪裏賞?”

“昨天我跟舅舅去了海上,今天呢,我們就去山上。體驗一把山高月小,明月清風的感覺,怎麼樣?”

“好。”嚴肅揉了揉寧可的頭發,怎麼樣都好,上天入地,隻要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做什麼都好。

不過說歸說,嚴肅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還是去廚房煮了兩碗麵條,和寧可先吃了一點才動身。

寧可去寧和的車庫裏把那輛寶馬Z8開了出來,白色的敞篷跑車,剛好坐兩個人。

嚴肅也看了很是喜歡。雖然這輛車比較女性化,跟嚴上校英明神武的形象有點不搭,但總比那輛小高爾夫開著舒服多了。

因為是跑車,隻能走好路。便放棄了自然風光的山區,選擇了已經成熟開發的鳳落山風景區。

上次去鳳落山還是兩個人第一次約會,而且去的是後山。

這次走風景區正門,從平整的公路開進去,又多交了一百塊錢給車子買了票,兩個人直接開車進去,把車子開到半山腰,停在景區的停車場。

嚴肅從後麵拿下了背包一拎背到肩上,看著晚霞中秀麗的山景,笑道:“寶貝,剩下的是山路,我們得爬上去了。”

“爬就爬嘛,誰怕誰。”寧可今天準備充足。

中午和嚴肅跑去一家特色餐廳飽餐一頓,下午去商場逛了一圈,買了野餐墊,和各種水果零食,又回寧家順了寧仲翔珍藏的一瓶紅酒。

東西都在嚴肅身上背著,她輕裝上陣,運動鞋,運動褲,爬山還不是小意思嘛。

“好,出發。”嚴肅伸手拉著寧可的手,“看我們用多久的時間到山頂。”

“走。”

兩個人一路小跑順著登山的台階一直往上爬。

隻是才爬了十來分鍾,寧可便喘熄起來,又堅持了不到五分鍾,寧姑娘就靠在台階旁邊石塊壘砌的矮牆上,彎腰喘氣,說要休息一會兒。

嚴肅寵溺的笑著抬手抹掉寧姑娘鼻尖上細細的汗珠:“這才三分之一啊,越休息越累,不如一口氣爬上去,吹著山風休息更舒服。”

“可是我爬不動了啊。要不你先走。”

嚴肅怎麼可能先走,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笑著靠在她身邊從背包裏拿出一瓶水,擰開蓋子遞過去。

寧可喝了兩口水,又休息了幾分鍾,便站起身來,一揮手:“走啦!”

嚴肅把她手裏的水接過來,陪在她身邊一起走。

這次嚴肅沒有著急,而是不緊不慢的走著。

但饒是這樣,寧姑娘又在十來分鍾之後停了下來,恰好這一處有個小小的平台,有一組石桌石凳,寧可便像是見了親人一樣跑過去,在石凳上坐下來喘氣。

嚴肅也不多說,自然跟過去端茶遞水的伺候。

兩個人走走停停,老頭兒老太太們早晨鍛煉用三十分鍾可爬上去的山路,這一對兒竟然用了一個小時。

站在山頂時,太陽已經漸漸地落了下去,夕陽和地平線相接,宛如情人的晚安吻一樣的美好,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西邊的天空隻剩下一片霞光。投林的倦鳥,也便如詩人焚燒的詩稿,載著夕陽的殷殷血焰歸去了

不多時,霞光也漸漸地按下去,天空呈現一片冥藍淺黛的顏色。端的是天高海闊,明月清輝,又正是池魚歸淵,炊煙喚子時分,周圍的一切都漸漸的籠罩在暮色裏,燈光閃爍,宛如繁星,叫人恍然不覺是在天上還是人間。

嚴肅選了一塊幹淨平整的青石,把背包卸下來,拿出野餐墊鋪在青石上,然後把零食,水果一一擺好,最後又拿出紅酒開把那瓶據說價值數萬的紅酒打開。

轉頭看見寧姑娘還對著美景發呆,嚴肅走過去攬過她的肩膀:“過來坐,剛還說累呢,這會兒又站著不動了。腿不酸嗎?”

寧可意猶未盡的歎道:“山頂的風景真美,之前從沒覺得,原來這尋常的風景卻是最美好的。”

“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陪著。”嚴肅臉皮素來厚的離譜,一邊抽了軍刀削蘋果,一邊得意的笑。

“是啊。”寧可難得沒嘲諷他,“以後你每年中秋都陪我爬山看風景。”

“嗯,我盡量。”嚴肅把蘋果切成兩半兒,分給寧可,又覺得這句盡量實在無力,他連這樣的小事都不能承諾,“寶貝,跟了我,你覺得委屈嗎?”

寧可側身躺下,枕在嚴肅的腿上,咬了一口蘋果,看著東天冉冉升起的明月,半晌才反問:“女人這輩子,跟了誰不委屈?若是嫁給貧苦人家,就要艱苦樸素,勤儉持家,一年到頭都穿不上一件像樣的禮服,甚至沒錢買一瓶高檔的化妝品或者去發廊做一次頭發。若是嫁給富人家,就要相夫教子,成為賢內助。不但要時刻保持自己美麗大方,還要忍受丈夫在外邊養情人,到時候二奶三奶的挺著肚子上門逼宮,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嫁給小康之家,日常開銷或許無憂,但人心不足,肯定又想著要大房子,好車子,有了孩子還要擠破頭把孩子往國外送。如果混不出頭,便是貧賤夫妻百事哀,若是終於混出個人樣兒來,女人也老了,人老珠黃,再也攏不住老公的心,二奶三奶的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