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不透這位大哥千回百轉的心思。

“大哥?”尚昭輝終究是忍不住,“現在他們已經離婚了,你的婚事,我媽也不會再多管多說,我保證。這樣,過去的事情咱們可以讓它過去嗎?”

嚴肅淡淡的笑了笑,心想若是我把你媽媽逼死,你能跟我善罷甘休嗎?

尚昭輝卻是本著息事寧人的心思,說道:“大哥,我知道你心裏恨我們母子,可是……有些事情已經發生,在說什麼也來不及了。我願意盡我所能補償你,隻要你提出來,隻要我能做到。好不好?”

這就是嚴明。嚴肅默默地想,從小到大不管自己怎麼欺負他,他都是一副弱弱的樣子。又一次下雪了,家裏沒人,嚴肅把他整個人摁到雪堆裏打了一頓,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都弄濕了,本以為他會去父親那裏告狀,讓父親懲戒自己,誰知道他卻說是他自己不小心掉進水溝裏去了。

從那以後,嚴肅沒有再揍過他,雖然還是極度的不喜歡,看他一眼就覺得厭煩,但沒再動過手。

隻是,嚴明是嚴明,就算他給自己改了一個全新的名字,也依然抹不去二十多年的人生。

嚴肅無奈的笑笑,說道:“你知道你母親做了一件什麼事?”

尚昭輝微微搖頭表示不解:“媽媽這段日子一直在家裏,她身體很不好。”

“如果慕雲被人劫持音信全無,你會怎麼做?”

尚昭輝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焦急且憤怒的說道:“大哥,我們家的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你若是想怎麼樣衝我來!不要去找他!”

“你也是條漢子。”嚴肅冷漠的笑了笑,“可你母親卻從國外找了雇傭兵來把寧可給劫走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什麼?”尚昭輝頹然的坐回沙發上,生氣的歎道:“她怎麼會這麼做?!”

“所以說,一些事情並不是我想放棄就放棄的,因為她一再的逼我,我也是不得已。”嚴肅說完,便站起身來,“雖然我一直不願承認你這個兄弟,但到底血濃於水。今天我把話給你說清楚,我一再退讓,她卻步步緊逼,若我真的出手做了什麼事情,那也是逼不得已。”

尚昭輝看著嚴肅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厚重的木門後,心情也砰的一下跌進了穀底。

這是要開始了嗎?終究不可避免的一場戰爭。或許沒有硝煙,但必須是你死我活,魚死網破。而自己,到底該站在什麼位置呢?

嚴肅這次回北京自然瞞不過老爺子去,他辦完尚雅慧的事情回四合院,恰好跟他老爹嚴振國遇到一起。

看嚴振國那臉色,估計是被老爺子給罵了。嚴肅心裏一陣說不出來的暗爽。從那年開始,隻要他看見老爹被罵,心裏就覺得暢快,這都成了習慣性的了。

“你怎麼回來了?”嚴振國出堂屋門的時候看見嚴肅,腳步一頓,停下了。

“爸。”嚴肅淡淡的叫了一聲,朝著嚴振國點點頭,好像沒聽見他爹的問話似的,直接往堂屋裏走,且走且腹誹著,我回這裏來似乎不用經過你的同意。

嚴振國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往外走而是跟著嚴肅又轉了回去。

嚴老爺子早就聽見嚴肅說話,大孫子回來了,他原本鬱悶的心情放晴了些。

“爺爺。”嚴肅進屋,把手裏提的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子交給保姆,“海參,拿去給爺爺煲湯。”

保姆笑著接過來,誇了一句:“上次大少爺帶回來的海參老爺子就說好,剛好快吃完了。”

“吃完了就給我打電話。”嚴肅說著,在老爺子跟前半跪下來,看著老爺子的神色是剛生了氣發了火,便一臉痞氣的笑道:“爺爺的氣色好多了。”

“滾!”嚴老爺子手裏的拐棍兒一抬,在大孫子的肩膀上敲了一下,“王八羔子,竟惹我生氣!”

“啊——”嚴肅故意慘叫一聲,抬手捂住被打的地方。

“怎麼了?”老頭子立刻緊張的坐直了身子看著剛才自己敲過的地方,一眼瞄見嚴肅纏著繃帶的手,皺眉問,“受傷了?執行什麼任務去了?”

“解救人質。”嚴肅轉身坐在地毯上,伸手拿了老爺子喝茶的紫砂杯來自顧喝茶。

“沒事吧?”嚴老爺子到底心疼孫子,心裏著實後悔打了那一下,“你個混蛋,有傷怎麼不早說?叫老李過來看看,打壞了沒有。”

“沒事兒!早就弄好了,您若是不戳那一下兒,我都不覺得疼了。”嚴肅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心想你孫子我肩膀上根本就沒傷,一看就露餡兒了。

嚴振國又進屋來,看見嚴肅坐在地上喝茶,忍不住斥道:“起來,看看你,象什麼樣子!”

嚴肅當著老爺子的麵不好明目張膽的跟老爹作對,便放下茶盞乖乖地站起來。

“喝你的茶。”老爺子不忿的瞄了不孝子一眼,又溫和的瞅著大孫子,“你那婚事到底怎麼弄?前天我跟老張一起下棋,那老東西差點沒得瑟死!我靠,你倒是給老子長點臉!就算老子今年抱不上重孫子,好歹也得看著孫媳婦進門吧?”

說到這個,老爺子又來氣,拎起拐棍兒又要往嚴肅身上戳,但想到這混蛋身上有傷,戳到一半兒又放下來,扭頭把一肚子火發到不孝子身上:“你怎麼又回來了?!老子不是讓你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