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可不想哪天自己出去執行任務受個傷回來,沒在外邊出事兒,倒是被自己家裏某個軍醫給使了絆子。

當然,事情這樣想的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嚴肅暗暗的歎了口氣,做事不能不多個心眼兒啊!

唐心接到大隊長辦公室的電話時,心裏咯噔一下。

自從那天從嚴肅寧可的喜宴上回來之後,她的心就一直沒踏實過。雖然那天喝的暈天昏地的連當時說過的一個字都不記得了。

但從馬騏,霍城他們的言行中她這個心理幹預師博士少校能夠明確的感覺出來,她被一中隊的那些虎狼們嫌棄了。

而嚴上校?

自從他提升為副大隊長然後又提升為代理大隊長之後,唐心就一直沒機會跟他說話。

大隊長太忙了,忙的腳不沾地,多少大事兒都等著他去安排,作為一個心理幹預師明著說她很風光,但實際上在墨龍大隊她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這些特戰隊員心理的強悍程度根本無法估量,尤其是像嚴肅這樣精密的腦袋瓜兒,心理學,談判心理學,對敵心理學什麼經過實戰完美的運用,有時候你沒把他幹預掉,他先把你個心理幹預師給幹預的找不到北了。

但不管怎麼樣,該來的總會來。給個痛快,總比頭頂上一直懸著一把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更好些。

唐心收拾心情,整理儀容,站在嚴大隊長的辦公室門口,提起精氣神,朗聲喊:“報告!”

“進來。”嚴肅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椅子上,低頭看著手邊的一份文件。

唐心進來後在嚴肅辦公桌跟前負手跨立:“大隊長,您找我?”

嚴肅把手中的那份文件遞過來:“你看看這個。”

唐心接過來一看,臉色就變了。

“這個是軍區副司令的命令,你回去收拾一下,我派車送你去J市。”

“大隊……”唐心還要說什麼,卻被嚴肅抬手製止:“軍令如山。執行命令吧。”

“是!”唐心腳跟並攏,立正,敬了個軍禮。卻遲遲不肯離去。

嚴肅緩緩地抬起頭來,平靜的看著她,問:“有什麼困難嗎?”

唐心咬了咬嘴唇,紅了眼圈兒:“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嚴肅輕鬆一笑:“怎麼會這麼問?我們是戰友,彼此之間要相互信任,竭誠合作。”

“你這麼急著把我弄出去,不就是討厭我嗎?”

“少校同誌。”嚴肅緩緩往後靠在椅背上,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眼神卻銳利如刀:“請你注意你的言辭。這是軍區總後勤的調令,鋼印明明白白的壓在上麵,我想你應該能看得見。”

唐心才不會聽這些話,她父親就是J軍區的高層,當初是她求了父親才來到墨龍大隊。調令是怎麼回事兒她一猜就能猜到。

明明是早就預料到的結果,但真正到來的時候還是那麼傷心。

眼淚刷的一下掉下來,唐心有些泣不成聲:“嚴肅,我知道……我不應該喜歡你,可是……喜歡誰不喜歡誰並不能由心去控製。我……”

“少校。”嚴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自上而下俯視著唐心,“喜歡誰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幹預。但請你注意言辭,注意一個軍人的形象。這裏是大隊辦公室,不是你的心理宣泄室。我還有事,請回吧。”

唐心再也不能說什麼,隻能迅速轉身,捂著嘴巴拿著調令衝了出去。

恰好秦陽從外邊進來,差點跟唐心撞了個滿懷。

“哎,這……”秦陽納悶的看著唐心匆匆離去的背影,進了嚴肅的辦公室:“這怎麼回事兒啊?”

“舍不得被調走唄。”嚴肅懶懶的笑道:“我們墨龍大隊的水土養人啊,一個個兒來了都不想走。”

“這話說的。”秦陽笑著搖搖頭。對於唐心這位女少校,秦政委心裏是有數的。

負責政治工作的幹部最怕的就是所轄的範圍內出作風問題。

當日唐心跟寧可較勁兒和嚴肅拚酒的事兒雖然不是什麼大事兒,但經不起細細的推敲。秦政委不是傻瓜,四十多歲的人了,在部隊呆了二十來年,什麼事兒沒見過?

所以,這事兒他內心覺得嚴肅辦的不錯。

況且唐心檔案裏的評語是嚴肅專門找大隊的文書寫的,很漂亮。唐少校在特戰隊的這段工作經曆絕對是她以後道路上的跳板,從這裏出去,她的前途將是一片光明。

就這一點說,嚴肅算是光明正大,也沒虧待了她。

秦政委喝著大隊辦公室裏獨有的好茶,笑著歎息:“如此,隊裏的那些小夥子們也該素淨一陣子了。”

“還有一件事,我得跟你商量。”嚴肅說著,又從辦公桌上拿出一份文件交給秦陽。

秦陽一看,驚訝的問:“軍醫深造?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我通過關係,替唐宗申請了一個名額。去國外呆兩年,回來他就可以去軍區總醫院了。一個好的醫生應該呆在更能發揮他價值的崗位上。我們基地醫療隊主要需要的是外科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