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辦公室的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寧可再撥嚴肅的手機,是他身邊的通訊員接的:“嫂子,大隊長去信息中心了,那邊臨時軍演,所有信息都屏蔽了,大隊長說了,如果六點半回不來的話,今晚就得通宵了。”

“好,我知道了。”寧可掛了電話,想了想,又打給北京的嚴振國。

嚴振國這會兒剛開完一個會,正要回辦公室,秘書說少夫人電話找,嚴將軍趕到十分奇怪,寧可怎麼會把電話打到這裏來?

“爸爸?剛剛我接到香港那邊舅舅的電話,外公今天下午三點四十分,去世了。”

“……”嚴振國的腦子裏一瞬間出現了空白。

去世了?瑾玉的爸爸……去世了?!

“爸爸,你在聽嗎?我剛給嚴肅打電話,他們基地正在軍事演習,電話打不過去。所以我隻能跟你商量一下,這件事情該怎麼辦?我們這邊肯定要過去人的,你看還應該安排誰過去?”

嚴振國微微閉上眼睛,穩了穩心神,吸了口氣,說:“我安排一下,明天一早的飛機過去。你就……別過去了吧?”

嚴振國的意思是寧可懷著六個月的身孕,坐飛機什麼的很不方便。

“可是爸爸,舅舅專門給我打了電話,說如果嚴肅不能過去的話,讓我一定要過去一趟。”

“那這樣,我安排飛機過去接你,你跟我一起去。”

“好。”寧可也覺得自己去機場打飛的去香港不方便,畢竟六個月的身孕呢。有專機就不一樣了。

掛了電話後,寧可又默默地流了一會兒眼淚,再給寧仲翔打電話。

寧仲翔聽說寧可要去香港,立刻不樂意:“你懷著六個月的身孕呢,滿世界的跑什麼?”

“舅舅,嚴肅在軍演,人現在聯係不上。盛家對我不薄,老爺子對我更不用說。他走了,我總要去送一程。就算是替嚴肅和他媽媽盡孝也好。”

寧二爺不是不講理的人,寧可說的話都在理上。他再心疼外甥女也沒辦法,隻得說:“我和你舅媽陪你去。”

“這就……不用了吧?”

“我不放心你。”寧二爺的口氣不容置疑。

寧可想了想,又怕寧仲翔見了嚴振國掐起來,便搭上了一句:“那行吧舅舅,嚴肅的爸爸明天一早的飛機過來,接著我們一起去。”

“怎麼,你還怕我不敢上他嚴將軍的專用飛機啊?”

“……不是的,我叫人直接去家裏接你們。”寧可無語。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寧可都沒聯係上嚴肅。

反正是信息支隊的演習,都是玩兒些高科技的東西,嚴肅這個大隊長應該也隻是督陣而已,不會有什麼危險。

寧可讓保姆幫自己收拾了行禮,又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七點半,嚴振國的電話準時打過來,說他的飛機已經在軍區停機坪上。

寧可早就讓警衛員開車去把寧仲翔夫婦接過來,然後三個人用嚴肅的軍車去俊勇停機坪跟嚴振國彙合,上了嚴將軍的專機直飛香港。

寧二爺見了嚴將軍,自然還是那麼的不和諧不對眼。

但寧二爺知道這是嚴將軍的專機,前麵的飛行員以及後麵的警衛都是嚴將軍的屬下,他得給嚴將軍一點麵子。況且,他們這是奔著盛老先生的喪事去的,路上吵吵鬧鬧也忒不像話。所以寧二爺一路梗著脖子沉默,不搭理嚴將軍。

而嚴振國當然明白寧二爺夫婦跑這一趟完全是為了他們外甥女的身體。而寧可的肚子裏懷著的可是老嚴家的嫡親骨肉,是自己的寶貝大孫子。

看在自己寶貝孫子的份上,嚴將軍自然也不能端著架子擺譜兒,反而放低了姿態迎合寧二爺的臭脾氣。

遞根煙,遞個水杯什麼的沒話找話跟寧二爺搭訕。

寧可看前麵這倆別扭老頭兒沒掐起來,暗暗地舒了口氣。

因為來之前嚴振國私下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所以一下飛機就有港督的司機開著車子來接著,直接去了盛老爺子的喪禮上。

盛老爺子在香港也是頗有地位的老人,他的喪禮很隆重。

一身黑衣的盛帛修身為孝子一直守在老爺子的靈位跟前,同樣一身黑衣的盛夫人陪在他的身邊。冷顏兄妹兩個跟在自己父母身後,盛小儷原來那一頭耀眼的紅發已經染成了黑色。原本活潑歡脫的小姑娘這會兒也是一臉的悲傷。

寧可來的時候特意穿了一件黑色絲緞裹胸式孕婦裙,不是很顯肚子,又很襯托氣質。長發綰成發髻,一絲不苟。鬢間的白色珍珠發卡和胸`前的小白花相互映襯著,雅致而哀傷。

走在最前麵的嚴振國則穿著一身將軍常服,濃濃的鬆枝綠,威嚴,莊重。帽子摘下來托在手中,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到盛老爺子的靈位前,低頭,默哀。

寧仲翔夫婦一直跟在寧可的身邊,杜心靈挽著寧可的胳膊,寧仲翔跟在兩個女人的身後。

在嚴振國之後,寧可走到靈位跟前深深地鞠躬。

盛帛修一家四口人站在一旁鞠躬還禮。

盛夫人看見懷孕的寧可,生怕她站得久了身體受不了,悄悄地側身吩咐兒子:“去跟管事的說,別讓你表嫂站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