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宇铖像個乖巧聽話的孩子,輕輕執起景恬纖細的小手,向她點了點頭。

先前的那場鬧劇,就這麼不明不白地算作塵埃落定。沈棠也是不久後才從林素這裏打聽到,這謝宇铖也不知道是怎麼和景恬做的解釋,總之就是讓她知道了,這一切,不過是誤會一場。

想來謝宇铖與景恬二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情感深厚得就如同老夫老妻了一般,謝宇铖誠意解釋,景恬確實也沒有懷疑他的道理。

甚至在那之後,景恬還特意找了宋佳薇,為了自己當初的莽撞行徑跟她表示道歉。兩人便又仿佛從來無事發生過似的,親密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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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候機大廳明亮通透的落地玻璃,一排人整整齊齊地揚著頭仰望天際,目送天邊那架正載著景恬遠赴德國的飛機緩緩遠去,不算太明媚的陽光竟略微有些耀眼,刺傷了眾人的眼。

誰曾想過現在的我們,牽絆如此之深,以至於一個簡簡單單的短暫離別,都會感到未曾有過的悲傷,在心底漸漸泛起波瀾。

眼角漸漸泛酸的林素,看著飛機過後留下的尾巴,剛想抬手揉揉眼角,便被身旁突然伸出的一隻溫暖大手握住,下意識地抬眼,恰巧對上一抹春風般溫暖的笑容,沁人心脾。

“不要難過,隻是半年的離別罷了,很快又會再相見的。”許墨輕輕攬上她的肩膀,將她往自己胸`前帶了帶。

林素沉默了半晌,卻覺得愈發難過起來:“是啊,短暫的離別……可是以後呢,一想到今後遲早要麵對畢業各奔東西,也許遲早也要……”說到這裏,她不忍心繼續說下去,抬頭看了看許墨依舊帶著暖暖笑意的臉,“心裏總是難免會有些不舍。”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論以後會是如何,珍惜還在身邊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許墨摟著她肩膀的手不由收緊了幾分,他回望向林素,兩人的目光纏綿在一起,滿是流光溢彩的情愫,“緣來惜緣,緣去隨緣。隻要回憶是美好的,又何必去擔憂無法掌控的未來呢。”說著,許墨的唇便輕擦過她的唇瓣,漸漸燃起的紅暈綻放出動人的花朵,讓人看著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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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恬在德國學習的時候,每天晚上謝宇铖都和她通電話,並且一聊就是一兩個小時。仿佛早已熟識多年的他們,因著這個緣由,又回到了最初熱戀時的狀態。

“嘿,你們可不知道,我聽謝宇铖室友說啊,謝宇铖這家夥每天晚上都要在陽台,捧著手機深情並茂地說上好幾遍‘我好想你,我好愛你’之類的肉麻話。嘖嘖,難怪恬恬這麼多年和他在一塊兒都不會覺得膩,這嘴皮子功夫那簡直是一流哇!也真是好奇,一本正經地小恬恬聽著他說些話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啊。”

作為宿舍裏無人可及的八卦王,沈棠現在動輒就愛扒拉景恬和謝宇铖這兩口子的恩愛事件,完全一副“江湖百曉生”的說書先生範兒。

“阿棠,你這是自己單吊太久沒有滋潤,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吧?你看看素素和許墨,那樣簡簡單單,純純靜靜的交往風格多好。戀愛這東西,有千百種戀法呢,等你有一天開竅了,就會明白的啊。”難得參與他們八卦的葉筱染金口一開,便將聒噪的沈棠鎮住了,所謂一物降一物嘛,誰讓葉筱染能夠如此精準地一擊戳中沈棠軟肋呢。

好不容易卸下學生會主席一職的仇菲菲,正抓耳撓腮,絞盡腦汁地和畢業論文做著殊死搏鬥呢,就被寢室裏這幾位的你一句我一句攪和得腦子都快成漿糊了。

終於被逼絕境小宇宙爆發,她利索地拿起筆記本電腦和一兩本參考書,一言不發地邊往外走去。

隻知道這種時候直接劈頭蓋臉的問她怎麼了,隻有自找沒趣的份兒,所以還是問問其他好姐妹比較安全。“菲菲這是怎麼了?”於是宋佳薇見她沉著臉走出門,待到門扉關上的那一刻立即迫不及待地鑽出頭問道。

“你們啊,就算不打算讀研究生,平時高音頻說話的時候還是顧及她一下吧,畢竟沒兩個月就要到研究生升學考試了,這對菲菲有多重要,大家應該都是知道的吧?”林素作為寢室裏最了解仇菲菲的人,一麵手指頭毫不停歇地和許墨互相傳遞著信息和心情,一麵不忘給各位好姐妹們又重申了一遍以後在寢室要注意的事項,而這事項伴隨著研究生考試的結束才正是失效。

互相體諒,互相幫助,讓這幾個女孩子之間的友誼從未能鬆動。哪怕是在困境中,總能找到光明的出路,並肩前行。不離不棄。

齊力創造的良好學習環境,讓仇菲菲不負眾望地獲得了研究生資格,而且還是以總評分第一的極好成績獲得的。大家都為她高興。

“菲菲,祝賀你咯,那以後咱們就要並肩作戰,在研究生的戰場上大展拳腳咯。”同樣考入研究生的許墨看著滿麵燦爛笑容的仇菲菲,如同找到一個堅實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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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又點了一杯咖啡,極其認真地注視著仇菲菲略帶閃爍的眼神,她知道,那件事情不可能那麼簡單。

有些看似顯而易見的事情,背後卻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隻是那故事被掩藏在了極深的地方,讓人難以發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