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陳邵陽開的是鎮政府的車子,在地方上算是地頭蛇,可也隻能停在門口。
好在羅正軍就等在門口,看見他來,直接一招手。
他把車靠過去,羅正軍也不打招呼,伸手拉開門就鑽進來,把門砸上。
陳邵陽也不說話,麵無表情的掉轉頭,順著來的路一路開出去。
這一路上,兩人誰也沒說話,車子裏靜悄悄的,連音樂都不開。
處的久了,不開口,光瞧一個臉色,羅正軍也能瞧出陳邵陽心情不好,在生氣。
氣什麼呢?想必是氣半路跑出來一個程咬金,攪合了他和花梨的二人世界。可也不想想,這本來就是三人行。他嫌他攪合,他也嫌他攪合呢。大家是誰也別嫌誰!
但轉念一想,就覺得不對。既然說本來就是三人行,那以陳邵陽的心性,又怎麼還會為了這麼一筆老賬耿耿於懷?自己終究是要出來的,他又怎麼會料不到這一天?可見這生氣,不是生在他頭上,而是另有原因。
那麼能讓陳邵陽這裝B裝大發了的高人擺臉色,使小性的,就隻有一個人。
花梨!
小窮酸又惹著大班長什麼了?
想到這裏,他還不以為然。哼笑一聲,從褲袋裏掏出一包白殼煙,磕出一根遞過去。
陳邵陽看了一眼,默默伸手接過。
羅正軍磕出一根叼在自己嘴裏,掏出一個一次性打火機,擦火點煙。
看到那一次性打火機,陳邵陽眯了眯眼,側目看他一眼。
羅正軍滿不在乎的把打火機又踹回兜裏,從鼻孔裏茲出兩道煙霧,慢條斯理的開口。
“用慣了,這叫貼近群眾。我說,你這臉色擺的,給誰看?”
陳邵陽哼一聲,不說話。
羅正軍知道他就愛裝,就自顧自繼續開口。
“我知道,不是擺給我。擺給我也沒用,我不吃你這套。說吧,她又怎麼惹著你了?”
她,自然是花梨,陳邵陽也知道。
她惹著他什麼?她惹著他的……可就太多了。
陳邵陽不說話,羅正軍就還自己往下說,自作多情充當和事老。
“我說你這又是何苦?她那個性子,你也不是一天兩天才知道。你掏心窩的,她就跟你來假的。你在這兒就算氣出血來,她那裏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就這麼個脾氣,說了沒用,得做!”
說道做,羅正軍夾著煙,做了一個手勢。
陳邵陽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捏著煙,對著後視鏡噴出一股白煙。
煙霧把後視鏡朧的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羅正軍順著這道煙也看了後視鏡一眼,想起許多事,心裏就癢癢的,又酸酸的。
“我說,這一陣我不在,你們兩個……沒做什麼吧?”
這話裏帶著醋味,陳邵陽不用聽,光是聞,就快倒牙。他心裏不痛快,自然嘴裏也沒好話。不僅沒好話,還不好說,叼著煙冷冷吐出三個字。
“你說呢?”
聽著三個字,羅正軍就知道這算是承認了。得,近水樓台先得月,他也不是想不通的人。誰讓他牢底坐穿,進了那麼個有去無回的地方呢。
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到底還是熬出來了。既然他出來了,那就由不得陳邵陽有好臉還是沒好臉,橫豎誰也甩不掉誰。
想到這裏,他坦坦然然的看對方一眼,瀟灑噴出一股煙。
“做什麼隨你,隻要你把她看住了,別丟了,我就承你的情。”
這話一出口,陳邵陽那臉就擺不住了,一沉,一拉,難堪之極。
看住了,別丟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偏生,他就是沒看住,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