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走了兩圈,最後在石頂圓亭下坐了下來。

教練長舒了一口氣,退了出去。

這一個小時實在是太漫長了,他夾在陸總和陸夫人之間實在難受。陸夫人還好,並不怎麼說話,按照他的指示做著動作和呼吸,路總卻總是不分時間,不分情況就插一句進來。

夫人都不大理他,他還一直有的沒的招惹夫人說話。

老是讓夫人說話,還怎麼呼吸啊!他憤懣不平,轉念一想,陸總對夫人的態度好像比往日不同。

大概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終於領悟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孩子。

想著,他一個大男人居然也高興了起來。

“明天我們去聽音樂會吧。”路卿宇甩了甩手,坐在安安身邊,“柏林樂團有演出。”

“路大少爺,想聽音樂會去找安寧。美人在懷,音樂入耳,豈不妙哉?”

“我是看曲目上有沃爾瓦塔河,我記得你喜歡。”

安安不可置信地扭頭看著路卿宇:“你這樣是在做什麼,討好我嗎?我有什麼值得你討好的?”

路卿宇被她盯得發毛,低著頭不敢看她,過了好一會才不好意思地說:“算我謝謝你幫我管公司吧。”

“你謝過了已經。上次的……”安安正要說那天路卿宇自己做的牛排,那天的鋼琴和月光下兩人相擁而舞的情景躍在眼前。

她指尖微動,想起那天觸摸著路卿宇脖間上下跳動的喉結的觸感,默默看向另一邊。

“上次?”路卿宇見她欲言又止,挑眉來了興趣。

他在記憶力仔細搜索了一番,才想起她指得是給她做飯的那一天。

“那天啊……”他也想到了同樣的事情,唇角勾起,“你幫的是我們路家,那一次是我私人謝你,這一次是代表路氏。”

安安撇了撇嘴角,權當是答應了。

第二天的音樂會的確滿足了安安的心。

小時候,母親總是帶她去聽各式的表演,音樂會,從舞台劇,話劇,戲曲,交響樂,四重奏,到奇異的泡泡秀。

後來,她就聽的少了。即便是有錢去聽,也不太能聽到極好的。

柏林樂團終於滿足了她這些年的空檔。

燈光暗淡,從第一個音符開始,從第一把小提琴的第一個雙弦開始,她的心隨著旋律起伏,跟隨顫音震動。

萬響皆寂,她仍陶醉在那虛幻的世界裏。燈光驟然亮起,這才如夢初醒。

中場休息時,她像一個吃飽了的孩童,心滿意足地從劇院走出來,麵朝漫天星空,裙擺飛揚。

路卿宇在身後看著她,如癡如醉。

她回頭,正中路卿宇的雙眸,想起來自己還在和他置氣,又收斂起笑容,晃著手,轉身進了大廳。

再後來幾天,她都不太願意見到路卿宇,見麵不知道說什麼,又不願意再去和他爭吵似的。最後隨口編了理由,跑去陳孟家住了。

陳孟此時已經全然好了,又成了那個奮戰在工作室第一線的戰士,不過看起來卻有些落寞,好像丟失了什麼有意思的玩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