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一道藏青色的人影長身玉立,卻是眉頭緊皺,很是不滿地看著兩人,赫然就是多日不見的雷家少主雷勉。
“站好,”雷勉伸手接住往自己懷裏撲過來的小姑娘,眉頭因為小姑娘看見自己時的親昵和驚喜而漸漸舒展開來,嘴角明明是已經勾起了愉悅的弧度,嘴裏說出的話卻還是帶著刻意的嫌棄,“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
“哥哥真別扭!”柳墨歸拉著他的衣袖站定,一張臉都快皺成了包子,“明明就很高興啊!”
雷勉一噎,簡直恨不得把小丫頭拉起來打一頓屁股,可一低頭,看見小姑娘明顯透著依賴和欣喜的神色,卻到底還是一下子就軟了整顆心,伸手屈指彈了彈小姑娘的額頭,在小姑娘氣呼呼地伸手捂住額頭瞪自己時,終於是朗聲笑了起來,動作溫柔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
花滿樓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兄妹兩人的相處,臉上的笑容格外溫柔,等兩人都消停下來了,這才笑著上前幾步,點著頭打招呼:“雷兄既然來了,不如就與我和阿墨一起到處走走,看一看桃花堡?”
雷勉點頭,禮貌地道了謝,卻在花滿樓想和往常一樣去牽柳墨歸的手的時候,不動聲色地站到了兩人中間將他們隔開,一邊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有勞花兄帶路。”
雷勉對小姑娘的維護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花滿樓失笑,心知他是不痛快妹妹還未成親就和自己這樣親昵,也是不想讓小姑娘被自己“占了便宜”,並不生氣,點了點頭就帶著兩人往前走。柳墨歸卻是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想要上前去拉花滿樓的手,才剛走出一步,就被雷勉拉了回來。
“哥哥?”小姑娘不解。
雷勉摸了摸她的頭,卻是並不回答,反倒笑了笑,看向了走在另一邊帶路的花滿樓,語氣平靜道:“等過了花伯父的壽宴,阿墨就跟我回雷家去吧。”
“哎?”雷勉的話音剛落,花滿樓還沒有什麼表示,小姑娘卻是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用力地掙脫了雷勉的手,一溜煙就跑到了花滿樓的身側,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樣,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頭搖得都快趕上了撥浪鼓,“我不要和花滿樓分開!花滿樓是我的!”
雷勉忽然有種錯覺,好像他現在就是要棒打鴛鴦、拆散一對有情人的千古罪人——頭一瞬間就疼了起來,破天荒地沒了風度,一拂袖就轉過身去,沒好氣地道:
“花滿樓,你自己跟她說!”
花滿樓搖頭失笑,反手握住了柳墨歸的手,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好脾氣地向她解釋:“阿墨,下個月我們就要成親了,你會從雷家出嫁,所以要跟著兄長回去先準備一番。”
花滿樓倒是倒是把流程摸得清楚,隻不過……雷勉還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還沒成親呢,誰是你兄長?亂叫什麼!
柳墨歸卻是沒有注意自家哥哥的冷哼,聽到了花滿樓的解釋,心下稍安,鬆了鬆手上的力道,仰起頭看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一定要走嗎?”
“阿墨,”花滿樓歎氣,揉著她的頭發溫聲道,“隻是半個月而已。”
——他想給她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讓她做最漂亮的新娘子,所以她不能就這麼簡單地從花家出嫁,一定要他去雷家迎娶——這是他對她的珍視。
柳墨歸咬了咬唇,神色有些掙紮,不自覺地又抓緊了花滿樓的手。
小姑娘對自己,始終抱著一種類似於“救命稻草”一樣的緊張,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跟著他、生怕他有一天忽然就不見了——這一點,花滿樓是清楚的,柳墨歸再堅強,卻到底也沒有辦法全然不在意這個陌生的時空,所以現在,哪怕隻是分開半個月,也讓她這樣掙紮和不安。花滿樓歎了口氣,伸手把小姑娘抱進了懷裏,也顧不得雷勉還在場,竟是低頭溫柔地吻上了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