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如令歎氣,到底還是帶著眾人一起退進了密道,直往密室深處疾奔而去——一道道石閘在眾人背後轟然落下,阻斷了孔雀王妃的追兵,卻也阻斷了大家的退路。
走在前麵的神醫宋問草腳下一個踉蹌,手裏的包裹忽然脫手飛出掉到了地上,柳墨歸一愣,下意識地彎腰要去替他撿起來:“宋神醫,你的包掉了,我替你……”
“不用,我自己來!”宋問草打斷她的話,幾乎是拚了命一般大步跨來,搶在她前頭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包,又繼續大步地向前跑去。
柳墨歸神色微閃,抿了抿唇,一起向前跑去。
……
隨著最後一道石閘的放下,眾人終於到達了密道的最深處,幾乎是所有人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可隨即卻又都皺起了眉頭——
“雖然暫時安全了,但這裏卻也是死路一條,沒有出口啊!”花如令的神色有些頹然,深深地歎了口氣。
花滿樓忽然間伸手,按住了柳墨歸的肩頭。柳墨歸眨了眨眼睛往四周看了一圈,隨即便低下頭掩住臉上的疑惑,站在花滿樓的身側沉默不語——這密室看起來應該是朱停的手筆,花滿樓、陸小鳳還有哥哥都明知自己應當是能夠找到出口的,現在卻是隻字不提、反而和其他所有人一樣麵帶愁容,一定是有蹊蹺!她雖然暫時還不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但這點配合她卻還是有的。
見小姑娘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花滿樓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捏了捏小姑娘柔軟的手,將它緊緊握在了掌心裏。
柳墨歸隻覺得掌心一癢,花滿樓的手指在她的掌心裏輕輕地寫下了幾個字——“機關”,還有……一個“宋”字。
是叫她注意密室中的機關?宋問草果然有問題嗎?小姑娘輕輕點了點頭,忽然間抱住了花滿樓的手臂,似乎是極為緊張害怕地將自己的臉緊緊貼上了他的胸口——柳墨歸不過才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遇到這樣的情況,害怕乃是人之常情,幾位江湖前輩很是了然地看了她一眼,和藹地安慰了幾句。花滿樓伸手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頭,寬大的衣袖輕而易舉地掩住了小姑娘的神色和目光。
雷勉站在花滿樓的身側,若有所思地看了小姑娘一眼,破天荒地沒有對“占妹妹便宜”的花滿樓表達不滿。
眾人皆是麵色凝重地沉默不語,也不知過了多久,柳墨歸忽然在花滿樓的胸口輕輕蹭了蹭,下一刻,密室中忽然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空氣燃盡,蠟燭熄滅了!
金九齡忽然間開了口:“也不一定是死路一條,至少……鐵鞋大盜就一定知道出口。而鐵鞋——現在就在我們之中!”
“不錯!這密室是朱停的手筆,我來之前,曾經收到了朱停叫人送來的一壺酒,說老板娘被鐵鞋綁走了,威脅他說出密室的機關。”陸小鳳立時接口,“其實要找出鐵鞋很容易!花滿樓小時候見過鐵鞋的臉,甚至還抓傷了他的臉,所以……”
陸小鳳在黑暗之中挑了挑眉,聲音越發慵懶了起來:“隻要我們所有人都讓花滿樓摸一摸,馬上就可以找到鐵鞋了!”
眾人對此自然是都沒有什麼意見,密室中的黑暗對花滿樓來說並沒有任何影響,他點了點頭,便開始一個一個摸起了眾人的臉。
柳墨歸本以為自己完全沒有嫌疑,應該是根本就不用摸的,可是片刻之後,花滿樓的手指卻還是摸上了她的臉頰——他的手指很修長,帶著令人熨帖的暖意,就像是他的人一樣,慢慢地摸索著撫過自己的臉,指腹的薄繭帶起了些微的癢意。
明明是正經又緊張的時刻,這也不是花滿樓第一次摸她的臉,可在這樣的一片黑暗之中,柳墨歸的臉上居然莫名地有些發燙——花滿樓很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仍舊還停留在她臉上的手微微一頓,忽然間屈起了手指,用指節處輕輕地蹭了蹭她的臉,隨即立時就撤了開去,緊接著響起的,就是他走向下一個人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