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說的時候神態一片坦然自在,像是生怕花滿樓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刻意在“咱們的”三個字上麵咬了重音——這三個字,聽在花滿樓耳中,無疑是格外令人心情舒暢,讓他一下子就笑出了聲來,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頂:“阿墨說得對,若是誰有需要了,‘咱們’的願望就給誰用。”⊿思⊿兔⊿在⊿線⊿閱⊿讀⊿
“嗯!”柳墨歸重重地點了點頭,提起筆蘸了墨,認認真真地開始往荷燈上寫字,一邊寫,一邊一個字一個字得把自己寫下的願望念給花滿樓聽——這是“咱們”的願望,自然是一定要告訴花滿樓的——
“我希望——所有的朋友和家人都能平安健康,希望……安史之亂能少死一些人……哎呀寫不下了!”
眼看著整盞河燈上的空白處都已經被自己的字跡占滿,柳墨歸擱下筆,伸手撓了撓頭發,傾過身去看花滿樓:“花滿樓,我寫不下啦!我還沒有告訴大家我要成親的事呢!”
花滿樓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摸索著估計了一下空白區域的大小,提起筆,一絲不苟地代替小姑娘寫著她的願望。
柳墨歸好奇得不行,扒著他的左手臂探過頭去,眨著眼睛看他寫的字——
“晚輩花滿樓,與阿墨將不日成婚,定當珍之重之,不敢有負,望萬花穀諸前輩安心勿念。”
花滿樓的字跡一向就如同他的人一樣挺拔而溫柔,但這一次,卻是寫得格外用力,力透紙背,字跡裏更多了幾分嚴肅與鄭重——柳墨歸一字一頓地小聲將句子念完,早已是燒紅了整張臉,扭頭將筆還給攤主,拉著花滿樓起身就跑:
“花滿樓,我們快去放河燈吧!咱們的願望一定都會實現的對不對?”
“是,”花滿樓含笑點頭,“都會實現的。”
……
看完燈會的第二天,雷勉就帶著柳墨歸離開了桃花堡,回到了霹靂堂雷家,真真正正開始做一個待嫁的新娘。
說是待嫁,但其實柳墨歸倒反而是最悠閑的人——尋常女子這時候該是在繡嫁衣吧?隻是小姑娘女紅糟糕,時間也來不及,雷勉早已為她準備好了現成的,又請了家裏和藹的女性長輩,去教她一些“他不太方便說的、成親後私密的事情”,結果當天他路過小姑娘的房間,就聽見她清清脆脆、毫不害羞的聲音傳來:
“夫妻要做的事嗎?我知道是怎麼回事的!哎呀這個畫冊畫得好精致!我一定會仔細看的!”
雷勉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立時就進去屈指彈了彈她的額頭,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交代著:“矜持一點!”
小姑娘揉著自己的腦袋,委委屈屈地皺著鼻子看了他一眼,這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最閑的人柳墨歸,最忙的人卻大概就是雷勉了。雷勉最近有些苦惱——柳墨歸雖是從雷家出嫁,但她畢竟隻是雷勉的義妹而不是雷家的人,雷勉替她準備嫁妝,也隻能用自己的私房錢而不能動用雷家的錢,現在的嫁妝雖說已是不錯,但和花家的聘禮比起來,卻到底還是相差得太遠了,柳墨歸不在乎,花家不在乎,他這個做哥哥的卻並不想委屈妹妹,更何況,當初是他自己的親口承諾會為小姑娘準備嫁妝的……
隻是就算再怎麼苦惱,一時半會兒卻也變不出錢來,雷勉皺著眉過了好幾天,一直到六月初一——有客人來訪。
“我家莊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