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凍僵了。

到了爺爺住的小院,進了屋,爺爺就匆忙生了爐火,辦了個小馬紮,讓她坐在爐子邊上,灌了暖水袋塞到她懷裏,烤著爐火抱著熱水袋,她感覺好溫暖。

爺爺當時剛退休,身體也健康,爺孫兩個日子過得雖不算富裕,卻也平順,爺爺時常給她講過去的事兒,潘陽說的一點不錯,他們家時滿清皇族後裔,隻不過到了爺爺這一支早已沒落,沒落的什麼都沒留下,甚至得了病連治病的錢都沒有。

去年她剛升上大二,爺爺就查出了肝癌,醫生跟她說爺爺的各處生理機能還不錯,有手術的條件,可以考慮換肝,正好有個合適的肝源,可不能保證換完以後能堅持多久,隻能說可以延長生命,手術費至少要四十萬,除去醫保負擔的一部分,自費需籌備二十萬左右,讓她考慮做不做。

醫生滿含悲憫的目光告訴那娜,如果不做,爺爺絕活不過三個月,那娜當時覺得天忽悠一下就塌了,那娜一開始想把家裏的房子賣了的,可賣了房子,她跟爺爺住哪兒,她倒無所謂,爺爺這麼大年紀了,她怎麼忍心讓他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存款加在一起有小十萬,親戚朋友平常還能說上話,這時候一個個都躲著不見,就怕她張嘴借錢。

爺爺躺在病床上一個勁兒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娜娜,爺爺要是死了是命,咱不治了,咱回家。”

那是一段娜娜生命中最灰色的時期,她去A城是為了找爺爺一個老戰友,小時候她見過幾次,記得頗為親切,在A城做的生意很大,他成了那娜唯一的希望,仿佛黑暗中終於望見的一絲曙光,她連夜去了A城,也找到了爺爺戰友的公司,卻獲知,老板出國公幹,至少要三個月才能回來。

三個月?那娜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三個月他爺爺說不定已經油盡燈枯,借到錢又有什麼用,她從爺爺戰友的公司出來,想著回B市再想別的法子,還沒到火車站,就趕上了大雨,她隻能躲在旁邊大樓的外沿下避雨。

看著眼前駛過去一輛一輛的豪華轎車,她就想如果是她的該多好,就有錢給爺爺治病了,雨下的很大,帶著風卷過來,她站在外沿下幾乎澆成了落湯雞,雨水的潮濕寒氣隔著衣服侵入心中,凍的她止不住哆嗦,在她快冷的堅持不住的時候,一輛豪車停在她前麵,從車上下來的就是秦子烈的助理。

那後來的經曆,那娜不由自主選擇性逃避,並沒有接助理手裏的房卡,低聲道:“我不上去……”她的話並沒有說完,被王助理直接打斷:“我想那小姐該知道您不上去的後果,如果您覺得您能承受秦總的怒氣,您現在可以轉身回去。”

那娜死死咬住嘴唇,手遲疑半晌接過房卡,一步一步向電梯行去,她覺得兩條腿跟灌了鉛一樣重,短短幾米,仿佛跋山涉水一樣艱難。

望著電梯上不停變換的數字,那娜捏著書包帶的手越來越緊,根本無暇顧及領路服務生的目光,電梯叮一聲到了十二樓,服務生把她引到盡頭一扇奢華的大門外,那娜的臉已經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這扇門仿佛跟記憶中的那扇門重合在一起。

門開了,服務生躬身道:“小姐請。”那娜深吸一口氣,鼓起所有勇氣推門而入,房間精致奢華,大的離譜,隱約的水聲從浴室傳來,那娜立在門口一動都動不了,這種濕漉漉帶著無限暗示的氛圍,那麼熟悉。

秦子烈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她跟個木頭樁子一樣站在門口,對上他的眼,迅速別過小臉,秦子烈不禁冷笑,從那邊吧台倒了兩杯酒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望著她:“怎麼?才在周曉峰跟前浪的恨不得打野戰,到了我這兒就成貞潔烈女了,還是,這是你的興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