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朵。黑暗中的影子便走了過來,道:“是我。是我請蒼將軍帶我來的。”一直以來,曹植在薛靈芸的麵前都沒有自稱咕侯爺或者本王爺,就是極普通的一個我字,亦表明了他不但絲毫沒有架子,也相當地看重薛靈芸,甚至將她當成了知交好友。
薛靈芸連忙俯身行禮:“見過王爺。”曹植伸手相扶:“不必多禮。”薛靈芸道:“王爺為何進京來了?”曹植道:“隻是一些公務上的事要麵見皇上,卻不想聽聞你受困的消息。其中詳情,眾說紛紜,我便想親自問一問蒼將軍。”
“我已是戴罪之身,王爺何必這樣冒險來看我?”
“因為我相信你。”曹植篤定地看著薛靈芸,那眼神,像夜空的繁星一般璀璨,他說,“我亦將你視做我人生的知己好友。”話出,薛靈芸心中一動,竟落下淚來:“靈芸此生得王爺這樣一位知己,死而無憾。”
唉——
歎息的聲音悄悄在暗夜回響。不知不覺,相敘的時間長了。蒼見優忍不住出言提醒:“王爺還是早些離去吧,若是被發現了,計劃便難以實施了。”
“計劃?什麼計劃?”薛靈芸愕然地看著兩人。
第二十章 清冷時光(2)
曹植道:“我會幫助蒼將軍,帶你離開皇宮。”話出,明顯地看到薛靈芸在驚愕中激動倉皇焦急無措的複雜表情。她道:“我會連累你們。”蒼見優眉心一緊,上前兩步:“事到如今,除了逃,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受困受折磨,再過些時日,皇上或是皇後必定要處置你的啊。”“那就由著他們處置好了。”薛靈芸一臉淡淡的表情,似在賭氣。蒼見優一著急,竟不自覺地握了薛靈芸的手,像是忘記了旁邊還站著一個人:“我不會獨留你在此。”
他說,不會。加重的語氣,就仿佛是在說,絕對不會。一千個,一萬個,不會。
他的態度硬得像一麵牆。
生生地將薛靈芸包裹在其中。
曹植頗有些尷尬地退後了幾步,別過身子,背對著他們。從蒼見優向他提出請求,請他助他帶薛靈芸離開皇宮的時候,他就沒有過怨責或是惱怒的心情。起初,他詫異,因為蒼見優的大膽。他問他為何不避諱地求助於他,他說,因為知道王爺是真心對薛昭儀好。他微微一驚,仿佛覺得突然從暗地裏走出來一個人,將他的過往某些事件,某些心情,都看了個透徹。反複地思量之後,他答應了他。同樣也是因為他自己曾經曆過,眼睜睜地看著甄妃遭汙蔑,死於非命,那種無能為力的鈍痛,這輩子,他也不願回憶。而薛靈芸這女子,有意無意地,總是讓他恍惚覺得跟甄妃那樣相似。後來甚至覺得,蒼見優竟有些像從前的他了。
或許這是命中注定的吧。注定要他曾錯失的,痛心悔恨的,想做卻沒有做過的事情,在另一個女子的身上延續。他這一生,處處謹慎,忍氣吞聲,甚至幾近卑微,為何就不能勇敢一次,哪怕是任性妄為。隻要是順了自己的意,轟轟烈烈又何妨。
公務上的事情,消耗的時間,僅僅五天。五天之後,曹植便要離京。他將自己在宮中苜蓿園的一些日常物件整理了,說是要帶出宮去。那些東西用幾口大木箱子裝著,到宮門的時候,侍衛會例行公事地開箱查驗。
通常隻是潦草地看一眼而已。
到時候,薛靈芸就藏身在其中的一口箱子裏。麵上用貨物覆蓋著。而在那之前,便由蒼見優夜闖旖秀宮,將薛靈芸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旖秀宮可以闖,但從後宮到皇宮再到最外圍的皇城,關卡重重,要帶著一個不懂武功的女子逃走,就幾乎沒有勝算了。翌日若是看守的侍衛沒有及時發現薛靈芸已經逃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離開皇宮自然最好;若是守衛發現了,寧可懷疑跟薛靈芸素來關係密切的蒼見優,也不容易懷疑因公務進京短短幾日的曹植。他們依然有極大的逃脫的機會。待出了皇宮,蒼見優就在京城外五裏坡的樹林與他們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