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何鎮海被大氏國縛後,他就已經做出了這個親自帶兵出征的決定,或許他早就有此心,因為,他布署起一切來,是那樣的井井有條。

朝中之事,全權交與淩思危之父淩顯,他現在已經不是侍郎,而官拜左丞相,和右丞相,就是皇後劉蘭芝的父親劉譽唐共同執事。

後宮之中,太後為主,何妙雪與安婕妤為輔,共同執掌後宮諸多事宜!

一切布置妥當,皇上叫我到近前。

我又一次見他凝眉站在那地形圖前,他負手而立,隻輕聲說:“朕此次出兵北上,也知並不是萬全之策,隻是,大氏國欺我太甚,朕倒是許久不曾親自角鬥疆場,此番,倒要與他們去一決雌雄。朕的血脈裏流著天朝祖先的血,那是不安與好戰的血液,當我第一次上戰場時,我就有著莫名的興奮!”

他轉過身來,臉上有著怒意:“大氏與翟國,都是我天朝的臣邦,卻久不進貢,更是屢犯我邊境,此次一去,朕倒要好好的打打他們的囂張!”

他的臉上,有著隱隱的興奮,於憤怒中透著出來。

他接著說下去:“朕如今最為掛念的,卻是陵王了,他此回逃走,朕真的不安!”

他走近我的身邊,隻捏著我的下頷,望著我的眼睛:“朕看得到你眼中的喜歡,你想他此回海闊天空,重獲自由,是吧?”

我扭過頭去,不看他,卻聽到他說:“哼,他怎麼的跑走,朕會讓他怎麼的跑回來!”

他從衣襟裏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來:“他以為已經清除掉體內的毒,他怎麼知,那苗人的毒,是最為霸道與難以去除的,朕擔保,他不出一個月,就會來找朕,因為,他沒有這解藥,一個月後,就會心癢難耐,隻似烈火焚身一般,定會毒發身亡!朕不去找他,他自會來找朕,如果他不想死的話!”

我心驚的看著他,手伸出去,他輕輕的捏住了,我的手離那個瓷瓶隻差著一點,我焦急的說道:“你怎麼這麼的卑鄙,都是這樣的小人伎倆!”

“小人伎倆?嗬嗬……”他氣忿的笑起來:“若我不對他有所擎製,怕他早就來殺了朕了!”

我與他的目光對視,他眼中的狠絕,讓我一凜,他一直自稱最為狠絕,此時,我方才體會。

“更何況……”他頓了下,嘴角泛上苦澀,說下去:“你在朕手裏,他不會不來救你的!”

我淒然的笑了,他果然,囚我為人質,陵王!是的,他斷不會棄我而不理的。

“去收拾下吧,明日與朕一起出征!”他說道,我離他那樣近,看得到他說這句話後,喉節間起伏了下,發出了一聲咕噥。

他的眼中,起了濃霧,有著明顯的欲念,我隻掙脫開他,轉身走開,很怕他會跟上來,還好,他並沒有,我聽到他在身後起了低沉的笑聲,我隻走得更快些,如逃離一樣。

那日晚些時,我聽到宮人傳,小姐到昭陽宮內侍寢,這也是例外,因為,妃子隻第一夜初侍寢才有機會到昭陽宮的,而這樣的破例,是他的情意至深所致,還是安撫之意,我已無從知道,也無心知道。

我坐在床上,隻想著陵王,不知道他此時在哪裏,不知道他體內的毒,有沒有發作。

我的眼前,總是浮現著那個白色的瓷瓶,連夢中,亦夢到它,我的手隻差著一點,就得到它,卻被皇上攔住,他的眼眸幽深,隻盯到我心深處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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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出兵北上,皇上下令,不得驚擾地方百姓,所以,一路上,隻走官道,途經驛站,亦不作太久停留。

每到一處州府驛站,總有地方官員來接駕,會在暫時的休息時,向著皇上道出其管轄區域內的現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