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上看著。
我的心裏頓時升起了警覺,平日裏與刷不相熟,也無來往,她怎麼突然的來這裏。
心裏就存了小心,手下也慢了。
雲奴趴在桌子邊上,隻指著畫說,這裏像,那裏不像的。
正在這時,聽到紫絮姑姑問道:“平日裏都是夏荷你服侍皇上的起居飲食嗎?”
果然,她要說此行的來意了。
我隻笑著放下了筆,對著她說:“皇上的起居飲食,都有貼身的婢女服侍,夏荷平日裏隻管著茶水,還有分配一些宮人做事!”
紫絮姑姑隻點頭笑了笑,她看著我的臉說:“你原是淑妃娘娘的陪嫁宮女,幾歲進的她的家裏做婢女的,家中可還有什麼人?”
我答她:“夏荷十歲上被何府買去做丫鬟的,夏荷是孤女,家中再無旁人,再說,那時太小,一些事都記不得了。”
我見她點頭,隻想著她問這些做什麼。
紫絮卻不再問了,隻看著雲奴說:“這孩子命苦,從小就失了父母,我倒也是看著她長大的!”
我想著她的這句話,隻想著,雲奴的身世,她可知道,那太後可知道。
可她的話沒有停,隻說下去:“我們做婢女的,命都是苦的。平日裏不但要揣摩主子的意,還要事事的賠著小心。饒是這樣,也要甘心做我們份內的事,也要守著本份,我在這宮裏這些年了,見得事多了,你說,自己不守本份,不但害了自己,還丟下個孩子,去受自己所受過的苦,這便是作孽了!”
我見她似無意的說,雲奴背著她,嘶知道,雲奴把那筆死死的抵到紙麵上,把潔白的一塊宣紙,弄出一個漆黑的洞來。
我隻隨口附和著她兩句,可是,她的意思好像還是不止這些,她又說道:“太後今日裏還說著,夏荷你心靈手巧,想是皇上很是受用你,所以,上前線,也帶著你!隻是,姑姑私下裏來告訴你一句,你蹄聽,不聽,也不要往心裏去,也不要記恨姑姑!”
我隻笑著搖頭,對她說:“姑姑這是說的什麼話,夏荷年紀小不懂事,在這裏,生怕做得不對,若姑姑肯提攜著點,夏荷自是高興都來不及,哪裏還敢記恨!”
紫絮姑姑的臉,長得頗為方正,透著抹寬厚的神色,但也許隻是表麵,在宮中浸淫這些年,且熬到慈寧宮內大宮女的地位,總不是省油的燈。
此時,她的臉笑得舒展開,說道:“也難怪皇上會厚待你,原是這麼會說話的一張嘴!”
我隻淺淺的笑了,心想著,下麵她要說的,才是她來此真實的目的吧。
果然她的語意一轉,笑在臉上慢慢的退了下去:“能在皇上的身邊服侍,已是修來的福分,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擠上這美差呢,若是心存感激,好好的做事,便也自是能得到賞識,得到該有的榮耀。隻是,若心存了不該有的念頭,仗著自己有著些姿色,便以為可以得到什麼,哼,也不是姑姑口中無德,這宮中,這樣的例子還少嗎,最後,得到什麼,還不如那些普通的宮人,死的死,遣的遣,下場倒不如那些個普通的宮人。夏荷你明白嗎?”
她最後一句,到是直接的問著我來,我隻覺得臉上騰的湧上了血色,她是把太後的話捎來了,想起昨天晚上,太後望著我的那淩厲眼神,算因著皇上與陵王的話,而對我,有了種種的猜忌吧。
她沒有得我的話,隻複問了句:“夏荷,你明白吧?”
我點了點頭。
那紫絮姑姑隻舒了口氣,她看了下我的臉,又看了看殿內,最後落到我畫的畫上,隻又歎了口氣:“偏生得這個模樣,又多少有些個才氣,才會不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