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擰不過他,枕在他的臂彎裏,合衣而眠。枕著他的手臂,亦枕著他的呼吸,卻聽了一夜的笛聲,隱隱的傳來,不知是真實的,還是隻在我的幻想中。

初時,我豈睡得著,隻睜眼望著賬頂,明黃色的帷幔,落到了眼裏。

後來也就睡著了,睡得極深極沉,從沒有過的睡得深沉。

天色將青時醒來,自己還枕在他的胳脯上。

我扭下頭,見他還在睡著,微皺了眉頭。

我忙起身,不想還是驚動了他,他看到我起身,隻也要起來,手剛支到床上,卻唉喲了一聲。

我不解的看著他,他便笑著揉著被我枕著的半臂肩膀,說道:“你還睡得真香,朕都舍不得動了,怕驚醒了你!如今這半邊的膀子都麻得沒知覺了,一會兒怕拿不了筆了,是不是要怪你,嗬嗬!”

我見他狹長的眼睛裏透著一抹寵溺,目光溫柔得如秋水,隻輕柔的凝視著我的臉。

不知要怎樣的對待這般柔情的他,我隻低了頭說道:“奴婢該死!”

聽到他輕聲的笑著說:“別再說什麼該死的話了,正經的給朕揉一揉吧!”

聽他這樣說,我隻有半跪到床邊,雙手捏上他的肩,為著他揉捏著。

他很是受用的重又躺了下去,眼睛半合上。

清晨中,宮中的一切都在慢慢的蘇醒過來。

殿外有著徐徐的腳步聲,有著隱隱的倒水,清掃之聲。

還有大宮女訓斥小宮女的聲音,聽到低低的啜泣,隻求著饒:“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不知道那個小宮女做錯了什麼了,也不知道她說下次不敢怎麼樣了。

我的心思還在晨起的蒙怔中,隻如雲遊一般,沒個落腳點。

就在這時,聽到他輕聲的道:“夏荷,做朕的女人吧!”

我怔了下,手下停了停,抬眼見他,他的眼輕閉著,看不到什麼,隻一張臉,卻平靜得如水,但看不出任何的起伏,連他的唇也輕輕的抿著,剛剛的話,就像不曾是他說出的一般,難道是我的幻覺,他並沒有說什麼嗎?

我隻有再用力,輕輕的揉捏著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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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王宮開始在宮外籌建,按著其他的候王府規格。

陵王妃的人選雖然還沒有正式的公布於眾,但也就已經落到了那明家千金明媚妍的頭上。

但這一天,我正與錦兒玉兒她們搬了梯子,換著殿前的簾子,這些湘妃竹簾已掛了一夏,現在,褪了些顏色,一一的卸了去,準備換上新的。

正在這時,卻看到皇上走了進來,他當頭裏,後麵跟著幾個大臣,都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前麵皇上的臉上,卻是有著淡淡的喜色的,隻微眯著眼,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略一抬頭,看到站在梯子上的我,隻唬了一跳,說道:“怎麼站得那樣的高,這樣的活計,叫小太監們做就是了,快快下來,小心摔疼了你!”

他的語氣中,不分尊卑,不避嫌疑。

我隻見到他身後的幾個大臣,都向我看過來,隻看了一眼,又都垂下臉,候在他的身後,我看到其中就有淩思危的父親淩顯,還有何鎮海。

他二人都多少的露出驚怔來。

那周全便幾步的走過來,叫著錦兒玉兒:“還不仔細扶著,叫尚儀下來!”

錦兒玉兒忙扶了梯子,讓我下來。

待我落到地麵上,他也走到了麵前。

“隨朕到禦書房倒茶來!”他向著我說,便先頭裏走了。

我跟過去。後麵那幾個臣子也跟了上來。

我倒了茶後,隻退在了一邊,候著皇上的派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