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幾步,停在了蓮池前。
他的背景更顯得蕭瑟,如剛剛出現在我的幻想中的一樣,他立在那裏,固執的。
我向他走去,我什麼也沒有了,隻有一顆,尚在愛著他的心,而現在,這份愛那麼的卑微,我不知道,他是否還在意。
我向他走去,他的那抹明黃,已經成了我溺水時可以夠得到的,唯一的浮木,午夜夢回,讓我可以抵製了那些惡夢的,唯有他。
我向他走去,一步步,輾過我的自尊,我的驕傲,我不知道如果我的手臂摟到他的腰間時,他要是拒絕了我,怎麼辦,那以後,我要怎麼辦,可是,我卻停不了的向他走過去。
如果要死心,就讓他來讓我徹底的死心吧。
他曾那樣的在意我,縱容我,我不信他此時的冰冷是真的。
也許就像幻想中,他所說的,他隻是累了,倦了,所以無力再來求我,哄我,那麼,我來求他好了,我來哄他好了,我什麼也沒有了,隻有他了。
如果連他也沒有了,這世上,我還有什麼可依戀。
我的手已經要觸到他的身子,我隻想真實的擁上他的身子,就算下一刻,他推開我,也斷不會退縮。
就在我的手馬上要摟到他的腰間時,卻被一聲傳稟打斷了。
“皇上,皇上,太後不好了!”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跑進來。
皇上瞬間的轉過身子去,他的臉瞬間的變了顏色:“你說什麼?”
那個小太監隻慌亂的跪了下去:“紫絮姑姑來回,說太後這兩天吃得就少,今 早起竟連水都不曾喝,叫太醫來,隻說不好了!”
我聽了一怔,不想太後的病,竟重到這樣的地步。
他回過臉來,先看到我的手,他怔了下,我的手在他身後不及寸餘,姿勢奇怪的僵著,我見他在發愣,就施施然的放下手來。
下一刻,我看到他急急的走了,他的身後,跟上那個小太監,還有周全。
他們匆匆的消失在宮門外。
太後不好了,是怎麼樣,她那樣的人,從不曾認輸,從不曾軟弱的剛強女人,要敵不埂魔了嗎?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隻差一點,我捂到臉上來,眼睛澀澀的,想哭,卻不能,原來,最傷心的時候,是無淚的。
--------------
太後那裏,終是虛驚一場,過了幾天,傳來她身子好了些的消息,聽說,陵王也被召進宮來,陪在她的身邊。
我起先想去看望,但聽到陵王在那裏,我就沒有去,終是有了忌諱。
我不知道,如果真的見了他,要說些什麼。
又過了幾天,蓮池裏的荷花全開了,遠遠看過去,紅色的一片。
他當初命人種上這些蓮花時,斷想不到此時,會與我生疏至此吧。
我一個人,常常的坐在池中的亭子裏,一坐就是好久,有時,那程曼娘就走近來,陪著我坐著,她的手很巧,繡什麼,打什麼,都精巧可愛。
可是,長**中,一個棄妃,一個未侍寢的采女,受到的注視甚少。
我想著叫程曼娘為我的扇墜打個花結,手中的絲線有限,顏色都不喜歡,就叫玉兒去司衣局中取絲線。
過了很久,玉兒才回來,手中卻是空空的。
她氣得不行,但當我的麵卻不好說什麼,但我還是聽到她和錦兒不平的氣述道:“那司衣局的人都在給娘娘們做新衣,夏季的裙裝,我看到各色的絲線,可是,那劉司製卻告訴我,上麵供給的有限,一點的餘頭都沒有,這算什麼話,以前我跟在皇上的身邊,他了我,就像貓兒一樣溫順的貼上來討好,真是狗眼看人低,還不是看咱們主子,現在不得寵了,犯不上再恭維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