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裏閃過一絲微弱希望的火花,他衝到車的另一麵,對駕駛席的張姓男子說:“烔完搭沒搭你們的車?”
“沒啊。”男子對著文晸赫狐疑的表情一臉屈辱,“不信你自己看嘛!我騙你幹什麼!”
文晸赫立刻如他所願地把車從裏到外翻了個遍,可不管他抱有怎樣僥幸的心理,金烔完不在裏麵就是不在裏麵。
“你別這麼看著我,我有點兒慎得慌,”男子咳了一聲,“出來的時候我本來想捎他一段的,可是你不知道,他簡直了,轉身就往山那邊跑,喊都喊不住……”男子小心地看著文晸赫的眼色,“真不是因為塌方跑的匆忙才沒捎帶他的……”
“我知道……”文晸赫聲音艱澀,他轉頭準備繼續前行,“劉主任他們就在前麵,你們等道路再通一通,然後聯係他就好了。”
男子從車窗探出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喊道:“信號不通,我怎麼聯係他啊!”
文晸赫頭也不回地扔過來一個東西。
男子推開車門撿了起來,愣了一下。
“什麼啊?”副駕上的女伴被他擋住視線,不知道文晸赫丟了什麼過來。
“最好的防幹擾對講機,一看就是國家台才配備得起,”男子想了想,皺起了眉,“他怎麼把這個給我了?他用什麼啊?”
“管他呢,”女伴招呼他上車,“先用這個跟劉主任聯係上吧,”她有些厭惡地看了眼周圍的山路,“我可不想再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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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眼前的路開始模糊成一片,金烔完伸手擦了把臉上的水。看到手上是被衝淡成淡紅色的血水。
頭頂被碎石砸傷的地方脫離了最初的麻木,漸漸傳來陣陣的刺痛。
回想起剛剛僅差幾步的地麵驟然下陷崩落,金烔完不禁心有餘悸,比起被埋在地下,隻是皮外傷流一點血,實在是是再好不過的情況了。
可是信號和交通都斷掉了,金烔完勉強撐著地起身,皺眉看著扭到的腳和已經被大雨衝擊得十分泥濘的地麵,心裏暗忖,按照這個狀態,能活著出去的概率似乎也不是很大了。
金烔完閉上眼,仿佛眼前閃過無數的畫麵:文晸赫熱切地看著他說“你這樣,是因為我嗎?”,文晸赫嘲諷又絕望地說“或許你該告訴我,那些我以為的,都隻是‘我以為’而已”,還有文晸赫輕聲又沉重的說“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或許那些時間再向前推移的,藏在記憶裏平時很少去想起,可是眼下卻如同土石流一般傾瀉而下的那些回憶。
滿腦子裏控製不住,想的都是他,也隻有他。
金烔完一直知道文晸赫對自己很重要,可是他從來不知道,在他不知不覺中,文晸赫已經把他心裏的所有角落都塞的滿滿的了。
有人說,人在臨死之前眼前會回放出生前最重要的人和回憶,金烔完這樣想著睜開眼了眼,然後就看到了,在磅礴大雨裏,比他還要狼狽萬分的,文晸赫。
文晸赫不知道站在他麵前多久了,大雨中他的表情看不真切,隻是那麼的站著,一句話也不說。
金烔完張了張口,喃喃地說:“eric,你都不知道剛剛好險。我差一點兒就再也見不到你了……還好,終於把這個找到了——下次不要再隨便丟掉了還好,終於把這個找到了——下次不要再隨便丟掉了,畢竟是你的心血那……”金烔完伸出手,張開手指,掌心安靜地躺著一枚小巧的U盤,他輕聲地說,“當時地陷的一刹那,我在想,真的好不甘心。如果真的死在這裏,那麼在文晸赫心裏,金烔完到死都一直還愛著李玟雨吧。文晸赫就不會知道金烔完的心裏有那麼多那麼多的文晸赫,已經快要滿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