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蹙眉道:“近日國庫緊缺,這是還是放一段時間罷。”常及道:“請皇上三思。”皇上沉思片刻,問道:“朕想問問諸位愛卿的意見。”
兵部尚書舒大人道:“微臣以為常大人言之有理。”淩秉主也跟著說:“微臣亦讚同常大人的話。”這兩人一帶了頭,下麵許多大臣也紛紛迎合。每多一個人,劉虔材的臉色就會白一些。到最後,全然一張紙片兒臉。
皇上板著臉道:“歸衡啟,你怎麼不答話了?”
歸衡啟原本就縮在人群中,給皇上這麼一叫,立刻打了個激靈,左看看右看看,細聲道:“微臣覺得皇上和~~~和常大人的話都有理~~~”皇上哼了一聲,又問季天策。
季天策幹咳道:“皇上,咳咳,老臣昨夜舊病複發,咳咳……”話未說完,已咳得雙眼通紅喉嚨沙啞,身邊的大臣忙扶著他。皇上冷冷道:“季大人重病還來上朝,精神實在令人感動。來人,送季大人回府。”
季天策剛被送到門口,一個與前幾人對比明顯的年輕嗓音響起:“皇上所言極是,我朝國力強大,完全不必害怕一個小小的番邦。我們嫁了公主過去,理應番邦送禮,何故常大人偏要反著來?”
眾大臣都往那人看去。果然敢說出這種話的人隻有季斐然。
皇上抬起頭,狐疑地看著他。站在門口的季天策回頭掃了一眼季斐然,一碰上常及的目光,又咳嗽幾聲,隨著幾個侍從出去了。
淩秉主冷笑道:“季大人未免太抬舉了自己,皇上有問你意見麼。”常及清了清嗓子。季斐然笑道:“皇上問的是諸位愛卿。既然淩大人可以發言,那在下也可以發言。”淩秉主斜吊的眼一眯,別過頭去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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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信站出來一步,拱手道:“皇上,微臣亦覺得中堂大人的意見不無道理。”
朝中一片唏噓。淩秉主眼中毫不掩飾地露出了驚訝之色,片刻過後便微笑起來,又看了看季斐然。常及看了遊信一眼,沉思了許久。季斐然猛然回過頭去看著他,眉間微微一動,卻沒有說話。皇上表情無甚起伏:“遊大人請說。”
遊信道:“穆蘭公主剛嫁過去時日不多,對番邦添賞,於公促進雙方交誼,於私對公主也算一種慰藉。”
季斐然淡然道:“賞賜公主和賞賜番邦是兩回事。”遊信遲疑了一下,又微笑道:“公主已嫁與蒙古王。以後便是一家子人,為何季大人會認為是兩件事呢。”季斐然也跟著笑了:“遊大人怎麼知道跟番邦和親的人隻有公主一個?”
遊信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之色,藏在補服裏的手緊緊握成拳。
淩秉主一臉嘲諷:“季大人,您這是在特指誰呢。”季斐然笑道:“我不過隨便說說,淩大人不用緊張。”遊信搶先道:“季大人,這事我看還是請皇上定奪罷。”
“黃金千兩,白銀萬兩,珍珠瑪瑙綢緞玉帛各十箱,明兒個就送出去罷。”皇上的臉色微微發白,揉了揉太陽穴道,“遊信你待會來禦書房,朕要和你談談。退朝!”
眾大臣都退下,遊信趁著亂子在大殿門口攔下了季斐然。
季斐然剛解開了朝服領口扇風,見了遊信,理了理衣擺微笑道:“遊大人,皇上不是要和你談話麼,你倒跑來找我了。”遊信停滯了片刻,道:“你等我一會可以麼,我去見了皇上就來。”季斐然靠在門上,環抱雙臂:“你瞧這天黑的,一會下了雨就不好回去了。”
遊信道:“斐然,你是不是生氣了?”季斐然笑道:“在朝中辦事,有實力者即獲褒獎。季斐然不是這麼小氣的人,遊大人不要想多了。”遊信道:“其實我今天幫常及是因為——”季斐然打斷他:“遊大人說話不是一向跟走半夜獨木橋似的麼。”
遊信凝視他許久,最後隻有勉強一笑。
第 18 章
見過皇上以後,遊信回到學士府,管家說有客人來訪,進門一看,竟是淩秉主。見著遊信,淩秉主拱手,笑得人頭皮發麻:“遊大人好。”遊信回之一笑,指了指房內:“淩大人請進。”淩秉主擺手道:“下官隻是來轉告一句話的。”
遊信表示理解地點頭。淩秉主道:“中堂大人說,既然大家都是一個馬鞍上的人,就不必再提防什麼了。”遊信微笑,並未多話。淩秉主思考了一會,道:“九月初是常大人的六十大壽。”遊信道:“子望會派人送上薄禮。”
“果然被常大人說準了,遊大人不會去的。不過朝廷內人多口雜,易生風,常大人也能理解。”淩秉主湊到遊信耳邊低聲道,“遊大人果然是明智之人,沒選錯人。”遊信笑道:“多謝淩大人讚賞。”
淩秉主走了以後,遊信回到客廳坐下,沉思許久。管家走過來道:“主子,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