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李太醫這才意識到這一舉動在景行然麵前是多麼失禮,忙放下雙手,直接便跪了下來。他身後的小童不明所以,卻也趕忙跟著他一起下跪,連呼饒命。

我的脈象嘛……

嗬……就連玄楓錦和江植這兩大名醫都無可奈何,他怎麼可能輕易便診斷出來呢?

天下間,恐怕也隻有那名當初斷言我“歲不過二十”的術士才有這個本事了吧?可惜,他早已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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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醫寫下藥方之後便被斥退了下去,小童忙不迭跟著他離去。雲蘭原本還待在大殿外靜候。卻聽得景行然一聲吩咐,被派到太醫院替我抓藥了。

偌大的大殿內,便隻剩下我和景行然兩人。

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原來不知不覺中,我竟已有這般久不曾駐足。可對它的留戀,卻也是這般深,從不曾真正淡忘。

環顧著每個角落,不妨唇上一熱,便是一個溫暖纏/綿的吻突如其來。

激烈碾壓,唇舌交鋒,景行然直接便沉下`身子壓在尚還坐在楠木椅上的我,梅香淩冽,他的唇急切地描繪著我的唇,四唇交接,便是一番深沉的糾纏。

明明牙關緊咬,卻不及他熟練的技巧,瞬間便挑開我的極限,帶著翻滾氣息的舌尖探了進來。滑嫩柔潤的觸覺,讓我整個身子一陣戰栗。

他準確無誤地纏住我的舌,逼迫著我接納。那件婢女的宮裝,因著胸`前那兩份攏起的柔軟微微有些緊繃。他的眸色一黯,扶著我腰身的修長手指便一寸寸挪移,從背部到胸`前,重重一捏。

一絲酥|麻伴隨著無盡的戰栗來襲,那股子寒冷從背部升起,我頭腦一怔,羞辱感鋪天蓋地湧來,竟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將他推離。

發絲淩亂,帶著魅/惑的妖嬈炫目。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我,這還是第一次,我對他的抗拒表現得這般淋漓盡致。

“臣妾說過,臣妾和皇上之間再不相幹,皇上難道忘記了?”整理著自己淩亂的衣衫,我重複著那日放下的狠話。

為何,還要來招惹我?

他這又算是什麼?

*

眸色依舊暗沉,滾動著無言的火/熱。他與我咫尺相對,望著我,唇畔似笑非笑:“這話是你放下的,可也是你打破的。難道你忘記了那日在寒潭助朕衝破媚/藥?既然決定再無相幹,便不該再來幹涉朕。既然幹涉了,朕便再也不允許你逃脫。這一次,朕再也不會給你餘地逃離!”

寒潭那次,不過是作為禮尚往來的相助。其間也是為了他的聲譽以及整個景嵐國的聲譽,竟不曾想,這會兒倒成為他反駁我的理由。

“那日,你慵懶而坐,在亂花飛揚中撫琴,天地間仿佛什麼都無法幹擾到你,仿佛什麼都無法引起你的注意。你遺世而獨立,對這世上的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再在乎。那樣的飄渺,那樣的不可及,即使觸手,依舊會如風般散去。那是朕第一次聽到那般波瀾起伏的琴音。那種馬蹄踏破關卡,那種大氣磅礴顧及民生,那種亂世浮沉指點江山。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朕,你竟如此擅長撫琴。你更不曾為朕親自撫/弄。”

聽著他長篇大論,我不禁暗歎,這是讚呢,還是諷呢。

彼時無奈之下親自為他撫琴,從不曾想過會令他銘記,可如今看來,他卻是因此而對我另眼相待了呢。隻不過,倒是責怪起我從不曾為他撫過琴。

“臣妾撫琴隻為一人。皇上想知道那人是誰嗎?”無端的指責令我憤懣,他之前的舉動卻又令我不安。不待他回答,我直接輕笑,“臣妾一生為一人,這人,也許隻是最尋常不過的知音。能讀我音,能知我心。又或者,是才藝不凡的高人,能與我比肩,笑談音律,笑看指尖江山。”他渾身激蕩,眸一瞬不瞬對著我視線,倏忽間,朝我優雅一笑。那笑,溫柔,那笑,似水.

在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之時,他手中已經多了一支長簫。

碧綠般的晶瑩,璀璨奪目,通體欲滴。

我,從不曾見過。

“既然如此,那麼朕,便來做這個與你比肩笑談之人。”隨著他的尾音落下,空氣中,一絲纏/綿簫音流轉。

景行然走到大殿的一隅,那兒,是對稱安放的兩棵植株,栽種在盆內,已經綻放了紅色的花蕊。

他靜靜而立,姿態優雅,閑情愜意,在如水的夜下,在大殿內旖旎的夜明珠點綴下,風華無雙。

簫聲迷亂,恍惚間如迢迢塵世中吹蕩起的浩然長風,吹散一世浮沉。恍惚間如遙遙天際的仙樂,奏響一世歡愉。

或急或徐,或高或低,或綿纏或婉轉,或戚戚或繚亂……

那猶如絕響般的旋律,起伏跌蕩,醉了一室流華。

“寒潭內,眼見那麼多人的目光都追隨著你,帶著癡迷,帶著占有,仿佛你是赤/條條地站在他們麵前。你知道朕有多嫉妒嗎?你可知,朕當時最想做什麼?”

我沉默,看著他折下那含苞待放的花蕊,唇畔溢出一絲莞爾淺笑。這個男子,無疑具備萬丈光芒。隻要他想,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化身最完美的男子,留住任何迷戀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