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滿室震蕩。
舞止曖昧聲歇,花娘恩客們的動作,皆一頓,有所收斂。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這邊的動靜吸引時,我丟掉手中鑼鼓,努力讓自己聲若洪鍾:“在場的諸位,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想必在風月場中玩了這麼久,大家對這些個男女之事的老把戲也都玩膩了。今兒個就由奴家坐莊,大家來說幾個黃段子如何?”
“哈……還真是會添樂,不錯,不錯!”
“小模樣還真是標誌,叫什麼名字啊?”
“瞧這水靈的,本公子以前怎麼沒見過呢?哎呦哎,瞧瞧這肚子,是跟哪位公子哥鬼混留下的孽種啊?不若流掉,全心全意跟著本公子混得了。”
……
流掉嗎?
輕輕巧巧幾字,明明在別人口中是如此輕易便能夠道出,於我而言,卻是那般艱難……
身體的一塊肉,都已經長成,是能割舍,就舍棄得下的嗎?
何況那不是一塊肉,而是有血有生命的孩子啊……
我……與他的孩子……
視線對上二樓景行然一臉深究的眼眸,我笑靨如花。卻又迅速越過他,對著纏繞在他身上的釵兒,笑得愈發燦爛。
一百六十、一葉一追尋4(求鮮花)
“不知道在場的諸位,有多少人曾與這花滿樓的花魁釵兒姑娘有過***之夜,那一夜的激烈程度,又是何等得羨煞旁人?有興趣談談其中的黃段子的,都能獲得奴家所贈的銀票兩百兩,隻需回饋給奴家十兩紋銀即可。奴家做回虧本買賣隻為博君一笑,希望大家玩得開心。”
巧笑倩兮,雲鬢裏的簪子斜插,垂下晶墜,折射出迷蒙的光影。紫色的裙衫上,寒梅染紅,似要飛騰而出,衝破人的眼球。
語畢,我再次挑釁地望向錯愕迭起的景行然,以及……他身後大驚失色的花滿樓花魁釵兒。
九公子這人雖然誆騙了我,但好歹也算是不錯,將這釵兒的真實身份告知了我陵。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景行然如此待我,我拿他沒轍,可也不能坐以待斃。他的七寸,不就是這個青樓女子嗎?如今我拿捏妥當了,在利益的驅使下,我還不相信會有人不動心……我倒要看看,他的心頭肉被人侮辱成那般境地,他的顏麵何存!
“這位小娘子,你確定不是在玩笑嗎?兩百兩買一個黃段子聽,該不會是在這花滿樓待了那麼長時間,李媽媽還沒安排人給你好好指導指導吧?才讓我們來給你現場說一些個現成的段子?”台下有男人率先起哄,富貴的公子哥,一臉猥瑣。
緊隨其後,又有人爭先恐後地露出淫邪的麵目。
“看來是耐不住寂寞了啊,來學些取/悅男人的本事……”
“嘖嘖……連這種事都不會,這肚子裏頭的野種,不知道是怎麼懷上的……”
人算……不如天算…狺…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打算用錢來侮辱他人的時候,會反被其辱。
野種……嗬……取/悅男人……
之前單單考慮到報複景行然,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不曾想,自己竟也被陷了進去。
用他的女人來報複他不成,反倒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各位大爺公子,想必大家是誤會了。奴家不是這花滿樓的花娘。奴家已有夫家,今日來啊,原本是來抓奸的……可惜嫁了已近三載的夫婿薄情寡義,為了這花魁啊,將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奴家趕了出來,可憐奴家懷孕在身,差點就流了孩子……為了報複這負心郎,才打算玩這麼一出。有慷慨欲滿足奴家願望的,大可來說說與花魁的黃段子,若是不感興趣,奴家也不敢勉強,依舊還是在這裏說一聲謝謝,送一百兩銀票聊表心意。當然,奴家送上銀票之後,還請饋贈奴家十兩,作為奴家確實為這段婚事費盡了心力的證明。將來與這負心人了斷,也知曉自己確實已經做到了最底線,再沒有任何遺憾。”
“好一個報複!為了這麼一個負心郎下了這麼大的本錢,本大爺佩服!”
“一百九十兩一個黃段子,值了!”原本的奚落聲不知是因為聽出了我話語裏的誠懇而消失無蹤了,還是因為那些個銀票而兩眼發直改變了對我侮辱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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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讓我先說一個拋磚引玉……說出來的永遠都比不上做的,大家能聽得懂就好,聽不懂,可不準責怪我這黃段子水平太差啊……”
一人快馬當先,身上一襲煙灰色,黑色的胡渣有些顯眼:“我花了一百兩銀子才總算是讓李媽媽排到了個名號,一個月後才能和花魁釵兒交好一番。可你們猜怎麼著?那一夜,黑燈瞎火,釵兒直接給我來了句‘我先玩,待會兒再讓你玩我’……當場就把我給興奮得昏了過去啊……”
“那我說,都昏過去了,最後究竟是她玩你還是你玩她啊?這黃段子也太稀疏平常了些吧?”
胡渣男有些不服氣地頂了回去:“當然是我玩了她了!想我堂堂男人,這麼好的美人衣衫半褪香肩半露地躺在眼前,能讓自己吃了虧去?我可是讓她在我身下一個勁不顧矜持地大聲求我要她呢。隻被我弄了那麼一夜,她接下去三天都沒接成客!”一臉的誌得意滿,男人的臉上是睡了花魁之後的意氣風發。說得是津津有味,可其中的事實真相摻雜多少,恐怕也隻有當事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