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孔武送她回家。
回到闊別已久的家裏,鐵幗眉感慨萬千。再破再不堪,這也是她的家,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她摸摸這個,摸摸那個,興奮的不得了。再一看,手上全是灰。顯然,這裏好久都沒住人了。
“你那個爹,現在可闊氣了!聽人說,他現在除了煙館和賭館,還經常出入萬花樓。對了,好像把個妓女給包了,租了個宅子倆人過日子呢。哼,賣閨女的錢花得可真爽。”孔武嗤著鼻子,沒好氣地說。
“別提他了,他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想聽。”鐵幗眉皺眉。一聽到這個人,好好的心情立刻就給毀了。
“你是不想提,就怕他還惦記著你呢,哪天錢花光了,再賣你一回。”孔武跺腳。
“沒那一天了!他以後是生是死,都跟我沒關係了。”鐵幗眉灰心地搖頭。
“說得容易,我還不知道你?幗眉啊,這次你能沒事那是萬幸,以後可千萬別這麼傻了!”孔武拉著她,心疼地說。
“我知道,這次他真的把我的心都傷透了!事不過三,他的事我以後堅決不管了。小武子,咱不提他了,讓我好好看看你,你好像瘦了……”鐵幗眉摸著他的臉,上下打量著他。
“能不瘦嗎?這些天我天天想你,吃不好睡不好的,幗眉,你想我了嗎?”孔武握住她的手,深情地問。
“傻瓜,你說呢?”鐵幗眉的眼裏,又一次溢滿淚水。
“幗眉……”孔武叫了一聲,用力把她摁在懷裏。
一個濃烈的、漫長的、忘我的擁抱,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他們自己。
房門忽然被踹開了,一個人闖了進來。
“幗眉!”她是朱連璧。一看到眼前的一幕,慌忙轉過身去,“我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你們忙吧,我等會兒再來……”
鐵幗眉鬧了個大紅臉,尷尬地推開孔武。
“討厭,進來也不先敲門。”她捋了捋頭發,嬌羞地說。
“嘿,我這不是高興嗎,一聽說你回來了,就趕緊跑來看你。”朱連璧笑。
“怎麼,你都知道了?”
“是金老師告訴我的,我們都很為你高興。”
“我能這麼快就離開金家,多虧了金老師。唉,他真的幫我太多了!”鐵幗眉感激地說。
“是啊,金老師真不錯,”朱連璧點頭,“對了你知道嗎,金老師從學校辭職了,以後不當老師了。”
“啊?為什麼?”鐵幗眉意外。
“我也不清楚。”朱連璧搖頭,“聽說,他以後要在他爹的商號裏做事。”
“什麼,他要去商號了?”鐵幗眉愣了愣,長歎一聲,“我明白了,他這都是為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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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葵拿著帳本,領著金璧城巡視煙館。
“這煙館是二少爺從日本回來後開的,生意可好了。這不跟上個月比,這個月的利潤又增加了三成。二少爺還開了一家賭館,生意也是火得不得了。您想啊,抽大煙就得錢,沒錢了就得設法,這個時候,賭館就派上用場了。二者相輔相成,真是太妙了。鑫記其他的買賣,加起來也沒有它們的利潤多。二少爺人是混了些,可做生意還是很有眼光的……” 沈葵跟他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