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杜鵑房間。孩子躺在搖籃裏熟睡,燕兒趴在旁邊。鐵幗眉躡手躡腳走進來,抱起孩子出去了。燕兒貪睡,沒有察覺。
鐵幗眉抱著孩子一出門,就被一個人擋住——金璧輝。
“從你回來之後,我就覺得你不對勁。果然被我猜中了,你是想偷孩子!”金璧輝冷冷地說。
“璧輝,你爹的態度你都看到了,這孩子留下來,以後肯定也會吃苦,不如交給他娘,讓他們母子團圓吧!”鐵幗眉哀求。
“可他畢竟是金家的人,是我的弟弟!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讓他流落在外?”金璧輝糾結皺眉。
“你曾經說過,這裏就是一個戰場。你忍心把這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留在這個爾虞我詐血雨腥風的戰場上嗎?連你自己都遍體鱗傷,他又能活過幾天?”
金璧輝被噎住了。
金璧輝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臉,眼神中帶著疼惜,還有幾分留戀……他驀地轉過身去:“你帶他走吧,我什麼都沒看見。”
“璧輝,謝謝你,我替杜鵑謝謝你!”鐵幗眉感激得快要掉淚了。
“行了快走吧,省得給人看見!”金璧輝擺擺手。
鐵幗眉抱著孩子,慌裏慌張地往外走。兩個巡夜的家丁打著燈籠走過來,她急忙躲進樹叢。不料孩子卻忽然哭了起來,她想要製止已經來不及,那兩個家丁已經聽見了。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快出來!”家丁嗬斥。
鐵幗眉豁出去了,抱著孩子狂奔。
“快來人啊,有賊!”家丁一邊追一邊喊。
瞬息之間,金家所有的燈都亮了……杜鵑等在後門,聽到聲音知道壞事了。她想進去接應,可門關著進不去。還好,鐵幗眉不久後抱著孩子出來了。
“快帶著孩子走,我攔著他們!”鐵幗眉把孩子遞給杜鵑,回身關上門。老莫很快帶著家丁趕來了,鐵幗眉企圖攔住他們,但被他們推開。
“杜鵑,快跑啊!”鐵幗眉急壞了,跺腳大叫。
杜鵑抱著孩子,本來就跑不快。回頭一看,追兵蜂湧而至,不禁更加慌張。經過一個拐彎時,忽然衝出一輛人力車。她躲閃不及撞了上去,孩子脫手而出,飛上了天,翻了幾個跟頭之後,掉在了地上。
哭聲嘎然而止,世界瞬間死寂。
杜鵑望著地上的孩子,發出一聲撒心裂肺的哭喊:“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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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躺在床上,孫大夫在給她診脈,杜鵑、鐵幗眉、金璧輝、金世傑、沈芳、白菊仙等人都在旁邊看著。孫大夫起身,遺憾地搖搖頭。杜鵑一下子癱倒在地,金世傑也難過地閉上了眼。
“孫大夫,您再看看,說不定還有得救……”鐵幗眉抓住孫大夫。
“小少爺已經脈象全無,就算華佗再世,也無力回天了……”孫大夫推開鐵幗眉,歎著氣走掉了。
鐵幗眉還想追,被金璧輝拉住。她伏在金璧輝肩上,崩潰地哭了起來。
“你還有臉哭?要不是你,會鬧出這種事嗎?是你害死他的!是你!”白菊仙雪上加霜地訓斥。
“娘,您少說兩句吧,她心裏已經夠難受的了。”金璧輝製止她。
“璧輝,你鬼迷心竅了,怎麼老是幫著她說話?你也不看看,自從這個女人嫁進來後,家裏發生了多少事?她就是個掃把星!鐵幗眉,這個家容不下你了,你馬上給我滾出去!”白菊仙上前推搡鐵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