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火車站，人潮熙攘。
孔武像泥鰍一樣擠出人群，手裏捏著兩張火車票。
“上海，我們很快就要見麵啦！”孔武舉起火車票，興奮地親了一口，然後揣起火車票，開心地跑了。
孔武蹦蹦跳跳地走著，忽然站住了。路邊有一個賣糖炒栗子的，他走過去：“老板，給我來一份糖炒栗子！”
孔武從小販手裏接過糖炒栗子，嗅了嗅，掉頭要走。不料一轉身，陡然愣住了。幾個不懷好意的漢子站在身後，手裏拿著棍子等東西。
一個漢子指著他：“你就是孔武？”
孔武：“有事嗎？”
漢子：“給我打，往死裏打，叫他封我們的煙館！”
一夥人一擁而上，劈頭蓋臉一陣打。雙拳難敵眾手，孔武很快被揍得鼻青臉腫。剛買的糖炒栗子掉在地上，被踩進了泥裏，還摻著他濺出來的鼻血。
孔武抱著頭喊：“住手，住手，你們敢打我？我可是警察局長！”
漢子：“我呸！還警察局長呢，下輩子吧！”
接下來是一番更加慘烈的毆打。
……
終於結束了，那夥人揚長而去，隻剩下氣息奄奄的孔武，和一堆看熱鬧的人。
“嘖嘖，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什麼仇什麼怨，把人打成這樣！”有人同情。
“唉，你們知道啥？他可是張宗昌的狗腿子，原來的警察局長！他得勢的時候比這更狠，那是殺人不眨眼……”有人激憤。
“可他封煙館，也算是做了點好事……”有人感慨。
“你們隻看到他封煙館，沒看到他在背後勒索了多少錢！這種人豬狗不如，打死活該！呸！”有人不屑。
一口濃痰射在孔武的臉上。
孔武無助地躺在地上，內心充滿屈辱。他掙紮著爬起來，抹了一把鼻血，在眾人或鄙視或同情的目光中，踉踉蹌蹌跌跌撞撞地走了……
孔武失魂落魄地回來了，走到家門口。想要推門，忽然又停住了手。
一些聲音在耳邊回放。
——你手上沾了多少血，樹了多少敵人，他們會放過你嗎？會讓你過安生日子嗎？
——武哥，你真的要走？你想清楚了嗎？離開了這裏，你可就不再是威風凜凜的警察局長了！沒了槍，誰還會怕你？遭人欺淩，任人宰割，被人唾棄，從前的那些苦日子你都忘了嗎……
孔武回憶著這些，內心翻江倒海。
孔武掏出那兩張火車票看著，一雙手抖個不停。眼淚和著鼻血，一滴滴地砸在火車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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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門之隔，鐵幗眉渾然不知這些，在快樂地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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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武終於做出了選擇。他閉上眼睛，慢慢地將那兩張火車票撕碎了。
孔武丟下火車票，掉頭跑掉了。被撕碎的火車票，在風裏盤旋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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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已經收拾好了，鐵幗眉有點著急，都這麼久了，小武子怎麼還沒回來？
鐵幗眉打開門，打算出去看看。一陣風撲麵而來，把紙屑掃到她的臉上。她伸手接住，那是一張火車票的碎片。
鐵幗眉愣了愣，彎腰揀起所有的碎片。
鐵幗眉回到屋內，把所有的碎片都拚了起來。
鐵幗眉看著拚好的碎片，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