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幗眉失魂落魄地回來了。
一進門，就見金璧輝和金璧城在等著她。
金璧輝：“幗眉，孔武出事了！”
鐵幗眉點頭：“我知道，剛剛在路邊看到告示了。他怎麼會行刺張宗昌呢？這是不是他們的莫虛有之詞？”
金璧城臉色沉重：“我打聽過了，是真的。不久前大帥府發生槍戰，一死一傷。死的是那個牛副官，傷的就是張宗昌。孔武負傷逃走，下落不明。”
鐵幗眉震驚：“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行刺張宗昌，他不想活了啊？”
金璧輝：“他肯定是被逼的。你想啊，他今天帶著警察燒煙館，公開跟張宗昌作對，你說那姓張的能不生氣嗎，說不定殺了他的心都有。”
鐵幗眉錯愕：“可他告訴我，張宗昌不會動他的！”
金璧輝：“唉，他那是在安慰你！”
鐵幗眉：“安慰？”
她的眼前，不禁浮現出孔武離開時的那一幕。
——幗眉，我馬上要走了，能讓我抱抱你嗎？
——幗眉，你真香，我會記住這個味道的。好了，我該走了，再見！
鐵幗眉回憶著這些，臉色變了：“他，他明明是在跟我告別啊！我真傻，怎麼沒看出來……”
金璧輝：“幗眉，你說什麼？”
鐵幗眉哆嗦著嘴唇：“他本來是有機會逃走的，可他沒有。他選擇回去，就是為了刺殺張宗昌！”
金璧輝和金璧城對視一眼，都驚呆了……
……
山坡上豎起一座新墳，裏麵埋著龍小九。
孔武手裏拿著一塊木板。他咬破了手指，用溫熱的血在木板上寫了幾個字：弟龍小九之墓。
孔武悲傷地呢喃：“小九，先委屈你住在這裏，以後有機會的話，哥一定給你換個好點的地方……”
孔武用顫抖的雙手，把木板插在了墳頭……
孔武對著墳墓發了一會兒呆，拭淚而去……
……
深夜，朱連璧像幽魂一樣飄進了芙蓉樓。她來到施濟生的辦公室，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那個玻璃缸還在，小烏龜在裏麵寂寞地爬著。朱連璧看著它，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裏浮現。
——連璧，你真美！我沒有做夢吧，你真的嫁給我了？
——濟生哥哥，這不是夢。從今天起，連璧就是你的妻子了。
——連璧，我對天發誓，以後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疼你，給你幸福……
——濟生哥哥……
朱連璧回憶著這些，淚如雨下。她用力拭去眼淚，抱著玻璃缸離開了。回到家時，朱春秋正在為她的失蹤而擔憂。看到她回來了，總算鬆了口氣。
“璧兒，你可是回來了，這深更半夜的，你去哪兒了？”他迎上去問。
“我去芙蓉樓了，取點東西。”朱連璧說。
“唉，你把它弄回來幹嘛？”朱春秋這才注意到，她懷裏抱著那隻玻璃缸。
“您別管了。”朱連璧丟下他走了兩步，又停住回頭，“對了爹，那碗藥我沒喝。以後我也不會喝，您就別再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