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籠罩下的濟南城,終於平靜了。偶爾響起一兩聲冷槍,又歸沉寂。武田毅和武田雄一坐在車上,巡視這座被洗劫之後的城市。街上沒有行人,隻有日本兵和那些搬屍體的苦力。
武田毅望著窗外,有點感慨:“這座城市,已經不是我熟悉的那座城市了!”
武田雄一洋洋自得:“中國有句話,叫不破不立。以後的濟南,將由我們來製定遊戲規則。”
武田毅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叔叔的中國話也這麼好。”
武田雄一倨傲地昂著頭:“想要征服一個國家,首先就要了解它的文化。當年我叫你留在濟南,也是出於這個原因。看來我的決定是對的,這一天來得比我預料的要快……”
另一邊,金璧城夾在苦力裏搬運屍體。有個苦力因為動作慢了點,遭到日本兵的毆打。苦力被逼急了,抓住了一個日本兵,拿刀抵住了他的脖子。其他日本兵投鼠忌器,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一聲槍響,結束了這場短暫的對峙。苦力眉心中槍,倒地身亡……
金璧城抬頭望去,開槍的是一個年輕的日本軍官。他跟另一個更高級的軍官站在一起,旁邊是一輛吉普車。顯然,他們剛剛從這輛車下來。
他們是武田毅和武田雄一,武田毅左手持槍。
金璧城蓬頭垢麵,衣衫襤褸,雖然近在咫尺,但武田毅並沒有認出他。
武田雄一欣慰地拍著武田毅的肩膀:“當年在十八師團,你有個綽號叫神槍手,可惜後來受了傷。還好,你的左手依然好用。阿毅,我很欣慰,更為你驕傲!”
武田毅謙遜道:“叔叔過獎了。”
二人上車離去。
金璧城目瞪口呆:“施濟生!?他咋變成日本人了?”
金家新宅。
大屠殺終於結束了,金家的人回到了家裏。
大廳內一片狼籍,顯然經過一番洗劫。大家打量著四周,心中感慨交集。
白菊仙心痛不已:“這幫強盜,值錢的東西都叫他們給拿走了!”
金璧輝冷哼:“還有更可氣的呢!咱家的老宅原來不是叫張宗昌霸占了嗎,他走了以後,又變成日本軍官的駐地了!”
金世傑氣壞了:“當初我為了建那所宅子,費了多少心血,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一把火給燒了呢。唉,真氣死我了!”
沈芳感歎道:“老爺,算啦,不管咋樣,人沒事已是萬幸……”
杜鵑聽到他們提到金家老宅,不禁羞愧難當。當初要不是她,金家老宅也不會落到張宗昌的手裏。自然,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事了。鐵幗眉明白她的心情,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鐵幗眉:“金老爺,謝謝您收留我們,既然現在沒事了,我們也要回去了。”
金璧輝:“急什麼,現在情況還不明朗,再等幾天吧,等確定安全了再說。”
鐵幗眉:“不行,我待不住,也不知道司儀堂和學校咋樣了,還有我的那些學生,我得回去看看。”
金璧輝:“那好吧,我送你們回去。不過你們得稍等會兒,我那輛車給鬼子踹壞了,得先修修……”
鐵幗眉:“什麼,你的車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