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平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發泄完,他笑了,笑著搖頭,“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麼的悲傷和情不自禁,又是多麼的真實。你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埃爾莎,你更明白你父親的死會帶給自己什麼,可你明明曾多麼憎恨他。你隻是有些不甘心,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東西,所以不想去承認。你明知道你那位火爆的沒有多少耐性的兄長會怎麼對待自己不喜歡的和不承認的人。”他走向她,他的唇就在埃爾莎耳邊,那種薄荷的味道就圍繞在她的周圍,她可以很輕易的聞到,“ 埃爾莎,冷靜下來,擦亮你的眼睛。之後的打算才是最重要的。”
培提爾說得對,她必須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之後的打算,可她能有什麼打算,她突然慌亂起來。什麼時候她開始習慣這種養尊處優的環境和身份?什麼時候她開始在乎自己身上流著誰的血,她的名字前貫著誰的姓?埃爾莎.蘭頓,不正是她一直想要捍的麼?埃爾莎.蘭頓,這個姓氏讓埃爾莎悲哀起來,她有多久沒有聽到有人大聲叫她,埃爾莎.蘭頓?
“……這個世界沒有終結,你的靈魂將會延續……”
當埃爾維斯.羅齊爾的葬禮落下帷幕的時候,埃文.羅齊爾理所當然的走上台去,他如同埃爾莎所預料的那般,他選擇在這樣的時刻,在幾乎是所有同盟家族成員都在的情況下攤牌。可她早就知道了,這幾天裏這樣的情景在她的腦海裏反反覆覆了很多遍,從開始的驚惶都變得越來越平淡。
“我的父親,是一個勇敢的人,畢生為家族的榮耀而戰。”埃文站在台前說,“然而這樣一位值得尊重的人也往往會有被蒙蔽的時候,我與我父親畢生的好友及同盟為此深表惋惜,由於他的同情以及遵巡的責任收留一個血統與來曆並沒有經過證實的女孩,是多麼不明智之舉。她沒有羅齊爾家族優良的品德,沒有家族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智慧。所以,我決定糾正這個錯誤,讓這個女孩離開,她就是埃爾莎.蘭頓。”
人群中出現了一些響聲,議論聲和唏噓聲,埃爾莎整個人筆直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她現在該怎麼做?該做些什麼?這是她想像中的場麵,她真該好好謝謝培提爾的提醒,雖然他不動聲色地站在另一邊,低垂著眼瞼一聲不吭。
“你確實應該糾正這個錯誤,我親愛的哥哥總是那麼的好心腸。”德魯埃拉.布萊克在端坐在前排嚴肅地開口,她瘦削的臉寵繃緊著,連臉上不多見的皺紋看上去都是嚴肅的。同樣坐在她身邊的是有著灰藍色眼睛的納西莎.布萊克,漂亮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隻是用最快的速度瞥了她一眼,滿是厭惡的。而離納西莎.布萊克的坐位不遠處是盧修斯.馬爾福的座位,他早就已經成為了馬爾福莊園真正意義上的主人,在他那位可憐的父親身受病痛折磨的時候。沒有任何破綻的哀傷又沉重的表情,他沒有理由聽不見埃文.羅齊爾剛才說的話,可他的手隻是撫了撫在黑色禮服下閃閃發光的銀色手杖,多麼漂亮與華麗,對於馬爾福而言任何事物或人都是可以拿來做精美裝飾的吧……真好,他和她都不用再繼續演下去了。
從現在起,她就是埃爾莎.蘭頓了,再也不用被逼著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去做的事,與這個莊園,與那個她並不心甘情願的姓名不會再有瓜葛,她可以回去,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哪怕是回到斯萊特林又怎麼樣,那些嘲笑與猜疑都不能打挎她,她已經習慣了,她的內心絕對是強大的,她還有斯內普,她還有克萊兒,最重要的是她還有媽媽!
她該走了,她提醒自己,在周圍人的小聲議論及冷漠的目光中,埃爾莎朝後退了兩步,她極其平靜又極其平淡地看著埃文.羅齊爾,這個她並不愛,甚至是討厭之極的哥哥。或許他說的對,他們並不相似,她沒有繼承到羅齊爾家引以為傲的所謂智慧,沒有繼承到如同埃文.羅齊爾那種古怪的心思,她隻想過自己喜歡的,自己認為愜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