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3 / 3)

“你把藥喝了,再吃些東西,想呆多久都可以。”

帝江又避開奔霄要扶他的手,翻身背對他。“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

“你身體受損太嚴重,把藥喝了,我就出去。”

“你出去!”帝江坐了起來,瞪著奔霄。

奔霄立在床前,一頭深紅長發有些淩亂,麵無表情的把藥碗往帝江麵前一送。他們互相盯著,像用目光進行一場角力。

帝江忽然伸手探向藥碗,驚得奔霄趕緊縮回手。

“幹什嗎,到底讓不讓我喝!”

還以為他想打翻藥碗,奔霄訕訕地又遞上去。“不太熱了,用去溫一下嗎?”

“不用。”帝江接過藥碗,悲從中來,想起當初大哥遞來騰著熱氣的藥碗,不禁紅了眼眶,仰頭咕咚咕咚喝下。

“太傷心就大哭一場,哭過了還得走下去。”

“哭有什麼用。”他把眼淚咽回肚裏,臉上又恢複清冷。

“人一輩子總要做些沒用的事。你不好意思,我陪你一起哭。”雖然接觸不多,可這幾年相處,一聲‘大哥’真心誠意。

“帝江你醒了!”句芒走過來,坐在床邊。“你要節哀,你母親還在暮雪千山城等你,你還有二哥在前線抵禦敵軍,你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啊。”

帝江沒有回話。

奔霄道,“就算一切都不再屬於你,至少你還有自己的人生。未來的路,我陪你。”

帝江抬眼看他又很快垂下頭,遮住黯淡的金色眼眸。“現在荊州失守,我也找到了大哥,你回顓族去吧。”

“那你呢?你去哪,我隨你。”

“不需要。”這三個字幹脆的把奔霄頂了回來。

奔霄一雙星目生出些怒意,可心裏的怒火剛升起,腦海中蹦出的一個念頭,猶如一桶冰水迎頭澆下。若沒有帶兵去半月關,讓他也離開荊州,可能帝日良真的不會死。莫非他怪我?

奔霄不敢再看帝江,拖著猶如千斤重的腳步,轉身離開。他魂不附體的回到句芒安排的客房,一股不可言喻的情緒在胸中來回衝撞,不知何去何從。

屋內有張七弦琴,奔霄輕撫上去,沾染了一手塵埃。他癡癡地凝視手上黃土,如果連站在他身邊都不可以的話,他還能怎樣,也許被黃土掩埋,也好過自己掙紮在無邊苦海。

奔霄苦笑著搖頭,在神的信徒中,自己也算是叛道者,竟會有這種想法。

拂去琴身的塵土,修長的十指覆在弦上。撥動琴弦,如流水般的音符在指下傾瀉。

“悠悠我心兮,見之不忘。複不得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明月兮,不照東牆。張琴代語兮,稍遣哀腸。不得予飛兮,使我淪亡。”

隨心彈出的韻律,緩緩賦上詞。餘音久繞,奔霄雙手捋過還在輕顫的琴弦,閉目不語。

“這把琴陳年腐舊,還能因你之手發出如斯曲樂。”句芒站在門前說道。

奔霄急於收手,卻不小心勾斷了一根琴弦。“這......”看著斷線,奔霄不知如何是好。

“無妨,它等你一曲奏畢才肯斷弦,也許它在這兒許久,就是為了等你彈這一回。”

聽了這話,到讓奔霄認真打量起這把琴來。很普通的材料,透著些古意,琴身有蛇腹斷紋,大概有兩百個年頭了。“這斷弦我能修,能否將它贈與我?”

“好呀。這把琴放在這裏一直沒人碰,你肯要它,也算讓它有了明主。”

“謝謝。”奔霄又好好看了看這琴才放下。“我想去采千年靈芝給帝江入藥,句城主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