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
“哎?先別罵,這回不怨我兒子,大的挑事兒。”
我噗聲一笑:“哪回都不怨你兒子。”但我小姑脾氣是有點酸。
“小丫跟你說沒有?她原來大學老師下海開了個買賣,不怎麼就相中咱這孩子了,說啥讓過去給當運營經理。待遇什麼的都談的可好了,還給套房子。”
我聽著他掩不住的得意更加納悶。“這不是好事兒嗎?”
“事兒是好事兒,可人這買賣在哈爾濱了。”
“哦~~我小姑不讓走?”
“說反了。大的讓去,小的不走,這一走她那書吧不就黃了麼,她說要自己當老板,給人回了。你姑當時就激了,愣說她是戀著鍬兒才不走。娘兒倆丁當二五吵吵起來了,完了一個在後屋生悶氣,一個開車出去現在還沒影子呢。你說這都有沒有點正事兒吧,這麼大個人了。”
就聽著小姑沒好腔兒地罵:“就你有正事兒!跟誰講究我呢?”小姑夫馬上沒了立場,拙劣地改口說在罵小丫。小姑接過電話跟我這通抱怨,都知道除了於一之外就我能治住楊毅,問題這事兒我還真沒法兒說什麼。
季風拎著兩大顆菠蘿上樓來的時候我剛掛下電話,藻兒和歐娜各自尋了工具去陽台抓蛐蛐兒,屋裏不知啥時候多了這一個禍端,我們幾個都覺淺,越到後半夜它翅兒抖得越歡實。最近失眠最甚者當屬歐娜,夜裏起床去衛生間時見她穿著白衣披著長發一臉殺氣地拿著殺蟲劑滿屋亂晃,我等飽受驚嚇,也因此這隻蟲子正式列入勿論反抗與否都斬立決的S類通緝名單。季風建議找楊毅去:“這院兒她抓蛐蛐兒最厲害,獲過獎。”初中為了氣我同桌曲耀陽,楊毅有陣子狂抓蛐蛐,抓不著拿螞蚱湊數,活捉之後兩個後腿卸了,用圓規逗著它們在課桌上跑,我還得配合地問:“人家招你惹你啦?”她晃著尖溜溜的圓心針斜瞄著我同桌說:“一個曲曲嘛,跟我耀武揚威地我不收拾他?”
其實我也挺無聊的,看見曲耀陽吃癟心裏很是痛快,可以說對於楊毅的惡作劇,我不單單的放任,很多時候還助攻。
這一次她不是胡來,我卻不知道該不該挺她了。楊毅弄了個讀書茶餐廳,在M城也算新鮮物,挺多圖情調的回頭客光顧,一月下來純剩個三五千塊不成問題,而且這活兒悠哉的很,店裏幾個服務員看著,她開個吉普車東西城亂逛,該哪玩哪玩去,閑下來回去看看生意,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肯定是不願意去給人家打工的。這事兒說出來感覺小姑是理虧,女兒都這麼大不應該再不顧感受地給安排,道理上說不通但情理尚在。小姑那個人我知道,這不是家要往哈爾濱搬嗎,生怕楊毅在M城紮了根兒,得著這機會還不趕緊加綱?
一個人什麼性子啊真是定了型的,根本不分年齡。我這姑姑就是一張嘴狠,心跟水做的似的,又愛犯猜疑,我都她說了於一不可能移民,她還是怕姑娘一出門子就由不得她做主。嘴上不說心裏舍不得,楊毅在哈爾濱上學那會兒她三天兩頭就去看一趟,孩子在跟前兒呢她還罵,看不見了又念叨,要不然楊毅和於一的婚事也不能拖到翅膀之後。
季風聽了情況,光是罵楊毅臭得瑟,“整個小破店根本不掙錢,缺心眼兒玩意就知道成天玩。”他這麼多年屢受楊毅陷害,竟然還敢認為她比較少根筋,明顯是一頭倒,我忍不住辯駁起來。楊毅看似沒心沒肺,實際很有自己的堅持,這份堅持和別人無大關聯,隻是在為自己將來做打算。人和人不同,像時蕾,像我,像大部分人,都可以做安安穩穩的上班族,所負的責任越小,生活越平靜,而楊毅是個天生的張羅命,對於各種費心機的事樂此不疲。她深諳自己什麼個性,隻會選擇自主的生活,不會替人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