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1 / 3)

頭都猜得到的事我怎麼可能沒譜,翅膀那是算盤成精,離近了都能聽見他心裏扒啦珠子響。拐大彎跑這麼一趟就為讓我和小藻和好?他當了多年花匠還不知道女人多難擺平嗎,而且就算我真的不怪小藻兒了,也隻是治標不治本,不拔根兒怎麼顯得老大的本事?肯定是要朝季風下手的,禍根嘛。

“小非哥說你不會原諒我的。”小藻兒眼裏水汽漾漾,躺在床上,手背擱在額頭上仰麵朝天。

“算了都過去了,你好好睡覺吧。”我走過去拍拍她的臉,“再揪著嘮咱哥這趟真就白來了。”

“家家你不原諒我,行,那你能相信我嗎?我是真把你當好朋友,可能當初是為了季風接近你,但絕對絕對沒有因為他利用你。別看我不懂事,也分得清人對我是真好假好,季風的事兒,歐娜斬釘截鐵,就是不行,你是不擋不攔,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我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傻子,勸不住,要能勸得住我根本就來不了北京。你的法子是用對了,可也太殘忍了點兒,眼睜看我往上撞,疼死我了。你要不想讓我和季風成總有辦法,但你到底沒阻止我,讓我知難而退,這法兒也就你能想得出來吧,這不是怪你,隻是覺得你太懂人心,有點害怕。”她說到這裏忽地一笑,玻璃體上晃動的淚晶瑩瑩地流下來,“我來的時候小非哥就告訴過我,家家是狼膽狐狸心,狐狸不會主動傷人,但卻是一種沒有安全感的動物。他說我要追季風,瞞著誰都可以,就是不能跟你耍心眼,一旦扯上季風,你對什麼都能狠得下心。我不是不想聽他的話,可是那天我下樓去找季風,他看見來的是我,眼神兒裏那種失望……我沒法兒說。家你對叫叫兒是什麼心情?我想不出來你對她介意成什麼樣,就像你想不出來我看見季風那種眼神時,對你的介意。你捫心問問自己,叫叫兒跟你說她和季風不會在一起,即使明知道她是真心的,你就能一點兒也不防著了她了嗎?像你這麼冷靜的人也做不到,我呢?想到跟你處在一個模模糊糊敵對的位置,坦率不起來。其實話說穿了,就是因為季風喜歡,但你和我都不忍心怪季風,你遷怒叫叫兒,我遷怒你。這麼個謊言,蹩腳是蹩腳,以你和季風的關係也還拆不穿。我賴在季風家,他一下就知道我什麼心思,不趕我走,一點都不笨,就在你麵前才笨。我躺在床上看他打遊戲,困得栽歪在椅子上睡著……他對我越好,越順著我,我越難受,我來北京,喜歡他,要的就是讓他配合我做秀給別人看嗎?我從來都不後悔來北京,那時候也知道錯了,就錯了一步,沒了季風,沒了你,我想歐娜知道我做了什麼下賤的事兒,也不會若無其事,弄得很尷尬,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我聽不下去了,打開門跑出去,小藻壓抑不住的啜泣在門的那一麵傳來。

我靠著門外的牆壁蹲下,頭埋進臂彎,眼淚流得比小藻兒還凶。她沒有錯,誰都沒有錯,可是一切都正確在軌道,也是會讓人大哭的。這是一個通往悲傷的軌道嗎?那為什麼當季風抱著我說“叢家我喜歡你”時,我心裏的喜悅海潮逐浪般翻騰呢?

“忘了叫叫兒行不行?我都能做到,你不要還揪著她不放。”

我知道,不能說你蓋了一高層,下麵十層賣不出去就扒了,那上邊幾層也沒了,空中樓閣在建築學上不是這個定義。人也一樣,誰都會有以前的,不喜歡也不能抹殺。問題是:叫叫兒真的成為季風的以前了嗎?

老大說得對,我是沒有安全感,我不想猜忌但這不能控製,就像沾在碗碟上的洗滌劑,我永遠覺得那些泡沫無法漂淨。泡沫食用對人體有害,季風的以前會為我的未來帶來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