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1 / 3)

我在胸`前:“慢慢兒來吧。”半晌沒有聲音,他在思考,我打賭現在我喊他名會把他嚇一跳,我正想實施,他的腹稿打完了,突然低頭嚇了我一跳。一說話就是關聯詞語:“如果問你……”

我什麼都沒聽就噗哧笑了出來。

他那副受挫到恨不得當場拍死我並毀屍滅跡於這地球上的模樣讓我很久之後都拿來當笑柄。“你幹嘛啊?”

我聽著他賴賴嘰嘰的北京味兒,心裏暗叫不妙,這意味著一段美麗的對白要打水漂。趕緊打岔哄他再開口:“哪吒這個照片真搞笑,你小的時候有點像女生,但現在一點都不像了。真的。”

“接著哄。”他一眼看破。

我幹笑:“嗬嗬,嗬嗬。”人太知心了也不好。“你剛才要說什麼?”

他賭氣別過臉:“忘詞兒了。”

也說不明白回事兒,我喜歡孩子氣的男生。

“你看著我想什麼?”

哎?真不說了啊~我以食指卷著他的鬢發:“又不是外國人,怎麼頭發是這個顏色呢?”當然不可能是營養不良,那種家庭的小孩還營養不良,那我這尋常百姓豈非得像埃塞俄比亞難民。

“不知道,小的時候比這深,沒有陽光的地方就是黑的。”

“顏色肯定都是越來越淺,我頭發也是。”攤在腳邊的照片,純淨的小嬰兒現在以同傳為目標跨進外語首府上課,“有一天我頭發也會全變成白的。”

到那時候每個人會在什麼位置?有位大俠說:每個人都常常為一些自己喜歡的人,去做一些自己並不喜歡做的事。可能將來,所處的都不是今天所期待的位置,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吧,就像我們的校訓:行勝於言。

“送我吧,這張照片。”以此管教哪吒,她再敢以下犯上我就把照片複印百張貼滿天安門廣場——警察不逮補我,我也會被阿肌抹殺掉。

翅膀在得知錢程和哪吒的關係之後頓悟,說自己是從一張哪吒羞於示人的照片裏看到錢程的,想來就是這張,他特意強調因為年代久遠才沒有馬上認出,生怕毀了慧眼的金字招牌。

就快要當爹的人了,還是有這種可笑的小堅持。

我們都會有些無意義的堅持吧,連時蕾那懶到一定程度上的人,也有一定原則,比方說堅持喂她家小狗吃魚片。

看了整晚的照片,到淩晨困得六親不認,還要被一種夜行動物圈在懷裏提問“你小學時候當學習委員還是班長”一類的問題。

清早手機歡叫,非鬧鈴吵醒的時候我不起床,也是一種堅持。

但是鈴聲讓我睡意頓消,我堅持不接電話,看身邊害我睡眠不足的夜行動物伸手在床頭櫃亂摸找手機,堅持不提醒他是我的手機在響。

他人醒神未醒,滑開手機貼在耳朵上,疑惑地聽了一會兒,手一歪電話滑下來,閉著眼睛笑:“接電話啊家家。”

我以為他一早醒來會因為多出來的床伴而驚慌失措,跳起來以被子掩住身體叫:你為什麼會在我床上?而他實際的反應好像很習慣床上有人,不過好在叫對了名字。

手機終於停止震鈴,他猜測:“起床號嗎?幾點了?”

“自己看。”

“不敢睜眼睛。”

我望著那張仿佛仍在睡夢中卻笑圓了嘴角小渦的臉,邪心大起,彎兩根手指地捏住了他鼻子。這舉動終於使他麵對現實,而且是雙眼暴睜,呼地掀開被子連帶我的手一起掀到一側,抽出紙巾往鼻子裏塞,慢慢地坐起來。我看著手指上猩紅點點,擰眉湊近:“又出血了?”爬到床邊拿過紙巾盒。他擺擺手,這次血量好像沒那麼凶猛,一塊紙就塞得住。“看來再好的東西也不能當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