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兄妹脾氣相似,你是位好父親,寵愛她們,但也寵的他們有點自以為是了,根本不聽勸。你沒有人可以傾訴,所以你找到了我。我在你家借住的幾天,你經常與我交談,談各種事情,談藝術品談你的過去也談趙鑒趙崢。你講起了趙鑒趙崢爭執的原因,事實的真相與我想的有些出入。”
“我以為他們是意見不合,其實他們是分贓不均。原諒我用分贓去形容他們私下做的交易,在我看來,那就是贓款。你說你為他們占卜不是為了分贓,而是為了這件重要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進行下去,如果可以,結果會是怎麼樣。你為他們占卜了,告訴他們結果是血光之災,但其實不是,是有利可圖。義斷親疏隻為錢,你不想看到他們兄妹繼續爭執,所以你選擇了說謊。你以為這樣可以打消他們的年頭,但是他們變本加厲。”
慢慢的,趙申生不在關注蔣恒如,也不知道是什麼語言節點開始,他的表情逐漸收斂,最後,竟然有了心虛和緊張的情緒。他緊緊握住手中拐杖,看起來可以為了女兒立即跳起來打蔣恒如這混蛋一棍,但是趙申生的全身已經沒了力氣。
蔣恒如說的越多,趙申生越是沒有力氣,他真切的感到自己體內血液與力量是來自七十歲的孱弱無助老者,輕易被往事擊潰。
“趙先生,我不想說破當年他們兄妹到底是因為分贓什麼而爭吵。”
“你威脅我?”趙申生顫聲。可惜本該是勢均力敵的質問,卻因為某種原因,落下了聲勢。
“我沒有威脅你。這些年,趙鑒一直不遺餘力的抹黑我,到底是什麼原因,你想必很清楚。沒錯,我對趙崢有愧疚,這些年我一直愧疚沒能在關鍵時刻阻止她,反而離她而去,所以麵對你們抹黑和打罵,我不會還手也不會還口。”
已經占據了上風的蔣恒如,並沒有驕傲或者得意,他的聲音起伏仍如平常。但是這份平常卻惹怒了趙申生,讓他充滿了怒火。
“那又怎麼樣?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彌補什麼?她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不願意聯係其他人,但是電話短信所有的聯係方式,都顯示的是你。你隻要接一個電話,回一封短信,她或許不會走到極端。但是你呢。”
蔣恒如陷入了回憶,當時他在做什麼。
氣球懸起,白鴿飛起,風信子的氣味隨風遠蕩,禮堂的音樂回響,應張文溪要求,他和張文溪辦了一場浪漫的西式婚禮。他不能接電話回短信,因為張文溪視趙崢為大敵。而且,趙崢已經是過去時,蔣恒如也不該在婚禮之前接聽前女友的電話,所以他故意忽略前女友突然聯係的異常,隻當是平常的問候。隻是,誰都不會料到最後的結局是以死句讀。
“趙先生,我這次來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希望您能告訴我法華經經變圖到了誰的手上。但是因為趙崢,您始終對我有敵意。我不奢求可以幫助您解開這個心結,但是趙崢的死,到底是因為什麼,您不會一點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十年後,趙鑒竟然還有這種想法,趙先生可否知道呢?趙鑒重蹈覆轍,那您的心血就白白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