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謝謝你。”老太太雖然已經六十多了,但在眉目和氣質之間,能看出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她賣力的站直了身體,背還是弓著。
“唉喲,我就讓你在家寫著,你偏不。”那年輕女子立刻從丁越手中接過老太太。
老太太要強是要強,不服是不服,但自己終究差點摔跤了,所以她現在也沒有資格和年輕女子辯駁。
“謝謝你了。”年輕女子對丁越說。
“沒關係。”一個舉手之勞而已,丁越也沒有在意,裹緊了羽絨服縮著脖子,迅速去了地下停車庫。
“蔣媽媽,你要聽勸啊。我送你回家,你要什麼我都替你去買。”年輕女子駕著蔣老太,準備折回去。
“不需要,我可以的,我腿腳可以。你快去恒如那裏談工作,不要耽誤你們工作。”
蔣老太已經沒有方才那麼強硬,可能她終於意識到雪天對於老年人的確很不友好。
“可以什麼。你腿腳可以,但是身體不可以,天氣冷,蔣爸爸在醫院躺著治病,你是不是也想感冒發燒吊鹽水去醫院陪著蔣爸爸,讓我類似在醫院和工作的路上。”
要是換做其他人對一個老年人講出“去醫院陪著丈夫治病”,老年人心理都不太好過,內心數落年輕人不會說話,但是蔣老太對小言太熟悉了,熟悉到蔣老太不僅不會怪她口無遮攔,她還想要將小言認作幹女兒。可惜後來蔣恒如的父親生病住院,認幹女兒的事就暫且擱置了。
小言送了蔣老太回家,把風信子先放在家下,外出了20分鍾。將生活用品置辦全,回到蔣老太家裏,一分鍾都沒有歇腳,帶著蔣老太打車去了醫院。
等一切安頓好,小言又重新返回小區,手中仍然抱著一盆風信子。“約好了是兩點半,你怎麼才來。”這是蔣恒如見到小言的第一句話。
小言熟絡帶門換上了鞋子,脫掉紅色羽絨服,然後將餐桌上的即將枯萎的風信子換成自己帶來新鮮的幾枝。
“我是按時來的。但是我在小區門口遇見了蔣媽媽,她回小區附近買生活用品。外麵雪這麼大,天氣又冷,老太太容易摔跤感冒,我就幫她買了,然後打車又送她回醫院,我打車回來,一來一往,就這個時間了。”
解釋清楚,手中的花藝也搞定。風信子也真是頑強,不懼風霜,依然枝挺葉茂。她等著蔣恒如誇讚,蔣恒如早就回了書房,繼續整理書籍。
任何生活樂趣,講給蔣恒如聽,都是對牛彈琴。小言暗歎一口氣,跟蔣恒如生活在一起,不無聊才怪,換誰都會跟他離婚的。
“老大,保姆我已經換新的,新找的保姆看著挺樸實的,之前有過照顧老年病人的經驗。還有,老爺子最近不能出院,病情沒有好轉但是也沒有惡化,醫生說繼續留院觀察幾天。”
提起蔣恒如的父親,蔣恒如終於肯放慢手中的動作。
“辛苦你了。我爸出事後,一直都是你照料。”他說完,低頭翻著畫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