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走了,要毛毛怎麼辦?丁占北所言,何嚐不是丁圖南最擔心的事。他就害怕自己一天走了,自己女兒會吃大虧。
丁占北繼續說:“你要信任青白,這些年,你始終排擠他。他小心翼翼,毛毛心裏不舒服,你心裏也不痛快,何必呢。”
“這下你看笑話了。我這麼一個女兒,真是一點用都沒有,隻會替我找麻煩。”
人老了,還真是越來越固執。
丁占北不想繼續做無用的勸說,口幹舌燥,摸向了茶杯,茶已經涼了。
“水續了麼?”肖芳芳瞥見丁趙回來。
丁趙不答,腳步虛浮,她找了個椅子坐下,臉色非常蒼白。
“我有些不舒服,頭暈眼花,在走廊站了一會也沒有好轉。嬸嬸,你去送吧。”
“那你先歇會。”肖芳芳立刻摘掉了圍裙,接過水壺。然後丁趙又說:“別告訴我爸。他會擔心。”
肖芳芳心疼看了眼丁趙,摸了摸她的頭發,帶著水壺去照顧兩個老頑童。幾分鍾後,他回到廚房,水壺放到一冊,丁趙靠著房門休息,臉色越來越白了。
“我帶你去房間休息。”
看來丁趙的身體是真的虛弱,被肖芳芳扶著的時候,身體的一半重量幾乎都是肖芳芳在支撐。肖芳芳好不容易才將丁趙扶到了床上,改了一層毛毯。再看丁趙,毫無精神。
其實丁趙舉止溫柔,也沒有大小姐脾氣,肖芳芳越見越愛,可惜的是,這麼好的女孩子,一出生就泡在了藥罐子裏,真是可憐。
“我聽說不是找中醫了麼。中醫也不管用麼。”
“管用,但是沒有想象中管用。”丁趙緩慢答著,聲音有氣無力:“現在我也不敢吃西藥了。我隻剩半條命了,我不敢吃西藥了。中藥沒那麼管用,但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可憐孩子。”肖芳芳眼中泛紅:“嬸嬸除了看著,什麼都幫不上。”
“有什麼幫的。”丁趙安慰肖芳芳:“我時常這樣。休息一會,就跟沒事人一樣。我在嬸嬸家住著幾天,嬸嬸會習慣的。”
“那你先歇著。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叫我。”
“知道了。”丁趙笑著。
肖芳芳摸摸丁趙的額頭,離開了房間。
丁趙側頭,窗戶正對著院中的海棠。海棠已枯敗,丁趙看了,心情更加受了影響。
丁越與季青白從市場開車趕回,一上車,季青白拿個手機按個不停。
“才分開不到兩個小時,你們就別那麼膩歪了。”丁越調侃。
“等你結婚了,也會這麼膩歪。”季青白說。
“你們結婚也十年了吧,我見過的十年夫妻裏,你們絕對是最膩歪的。”
“好好。我收了手機。”季青白收了手機,嘴角彎起,顯然他很受用這種誇讚。丁越暗自搖搖頭,紅燈變換綠燈,他忽然想起一個事。
“定下了麼。是誰做負責人?”
“沒定。但是也差不多了,是嶽父曾經的一個下屬。”季青白知道丁越問的是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