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荻是建築團隊,是執行的環節,地位就沒有那麼高了,畢竟是伸手要錢。每次張荻伸手要錢的時候,都會被幾個投資商鄙視,現在他又來要錢,又來換建材商,把投資商煩的夠嗆。不過張荻本人不以為人,他做這行也有十年多了,和投資商扯皮的那麼多年,臉皮早就是銅牆鐵壁,還練就了察言觀色的好本領。比如,這次的項目,他就看準這些投資商的特點:人比較老派,但是還是很有誠信。所以,這些投資商嘴巴是碎了,但是手上不差事,說說也無所謂了。
而且,工程已經四分之一,中途換建材商也不是稀奇古怪的事,投資商們同意的速度很快。到了丁越表態的時候,場麵已經是壓倒性的局麵,丁越無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都必須同意,這就是少數服從多數。
至於後續,誰都沒有提起。所有的投資商隻將這一次會議當做一次小小的會議,因為他們經曆過數不清項目難題,開過數不清的會議,誰會記得這一次的會議呢。
恰恰這一次的會議,牽扯的丁越無法脫身,幾乎被錢的繩索窒息而死。
什麼樣的錢最值錢,不是銀行的錢,不是過去的錢,不是未來的錢,是握在手裏,能流動的錢。現在的北越,缺少了一大部分流動的錢。
原因多樣,北越最近投資做的比較多,他們的收益比較少,又有很多待盈利未盈利的項目……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原因,丁越錯估了形勢。
丁越做了投資中,有一項就是做了共享汽車,但是始終不盈利。接下來公司運轉不當,造成了現在揭不開鍋的局麵。
蔣恒如知道公司周轉不靈其實是非常驚訝,按道理公司的賬目問題是大事,隻要有點不對,一定會看得出來,隻要你願意去看去審核。待他知道丁越投資過去,牽扯過多時,蔣恒如也就不好多說什麼。
北越現在雖然是嚴重縮水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不至於不能度過一個小小難關。丁越如此的安慰自己,蔣恒如也就當真了,他幫不上什麼,除了鼓勵其他別無他法。
外界,一直對丁越又愛又恨的經濟評論人開始不停的吹捧丁越,吹的丁越都要上天,可誰知丁越心中苦悶,自己可不是想要上天,他還想入地呢,想鑽進縫隙裏。
遊樂場仍在繼續開工,各大投資商的錢源源不斷的投進去,唯獨差了丁越的一筆。如果再拖延交款時間,丁越可以退出這次合作了,之前的錢也要打了水漂。
丁越的口才還是相當不錯,他請吃個飯,嘴巴上抹蜜,終於可以延期了一個月。這一個月,時間不長不短,可以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丁越必須要去催款借錢,暫時度過這次的危機,如果不能度過……
他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不能真的喪!
風這個自然現象的特點就是來無影去無蹤,風口這個東西更是不可捉摸,去的快,來的快。共享汽車當年有多火,現在就有多慘。除了兩家站在了高位,其他人都是他們腳下的屍體,北越也是屍體之一。
而且,當時丁越的腦子不知道是怎麼了,他還是投入金錢最多的那個人傻子,這下好了,打了水漂,血本無歸。不,也不能這麼說,那些車子還會賣給回收站,但是價錢已經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