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藥品,長度不足一個手掌的寬度,但對於蔣恒如來說,無疑是一個響雷。他認識這個藥,他曾經在張文溪那裏見過。張文溪生沙圓兩年的時間,心情低落,醫生診斷是抑鬱症,並開了這個藥。
他不動聲色放回了藥品,將衣服放置原位。然後走出會議室,與丁越做今天的告別。丁越想要再留他一會,但是蔣恒如表示自己今天還要事情,而且開玩笑十分鍾已過,就不打擾丁越了。既然如此,丁越也就不好多留,更何況,他現在事情繁多,親自送蔣恒如到了門口,又回到了工作間,與高層探討工作計劃。到了晚間十點,他開始找自己的藥,才發現自己的外套已經落在會議室很長時間了。
晚間十點半,他開車回家,等待紅燈。斑馬線人雙向走過,一個人的,情侶的,父女的,母子的……丁越的呼吸突然急促,心髒也開始跳動了厲害。綠燈了幾秒鍾,他身後的車子憤怒的鳴笛……
“你又開了一張罰單。”女人遞給男人一個杯子,杯子裏有水,杯子旁有幾粒藥。
男人長了一張不經世事的臉,但隻有這個女人知道,男人有了抑鬱症,否則他也不會來。
女人是心理谘詢師,名叫曾青青,男人就是丁越。鍾表的時針指向十一點,窗外已經是漆黑一片。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女人的心理谘詢所,其他人都下班了,病人也都離開了,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
“我現在真的有病,看不了其他人成雙成對的出現。”丁越很平靜,可是他的雙眼是紅色的。
“還是老問題,你應該按照我說的去做。”
丁越無辜的看向曾青青:“我不想,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曾青青說:“出去玩,這個可以吧。”
“我去了。我去了我的母校,甚至想要重新學習建築,可是沒有什麼用。我每天把自己藏著建築裏,可是我的心不在那裏。”
丁越閉眼,他的麵前,是城市的霓虹燈,看他從來不看。
自從丁越成為曾青青的病人後,他很配合治療,可是也不配合治療,比如丁越就不是很聽話。
“我說的散心旅行不是去你熟悉的地方,去個你不熟悉的地方。哪裏都可以。”
“新疆?”丁越腦子忽然閃現出這個詞,他脫口而出。
“新疆不錯,天高地遠,地大物博,自然景觀壯闊,我有很多病人都去過那裏。麵對自然景色,人類自然渺小,很多事情暫時會變得微不足道,他們心態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聽起來很有用。”丁越睜開眼。
“你可以試試。”曾青青。
丁越想了想,展出一個微笑:“我試試。”
曾青青也笑,她年長丁越四歲,但是笑起來有二十歲的甜美。丁越第一次見她就開玩笑說她是不是顧客很多,曾青青好奇的問原因,丁越解釋是因為笑起來有初戀的感覺。
“其實,你知道這不是最有效的辦法。”曾青青盯著丁越看。
丁越攤手:“這是目前來說,我能接受的方法。”
曾青青又笑了:“看來你不是沒救,你知道自己的原因。”
“找個機會見見你。”丁越歪頭,與曾青青開起了玩笑。
“哎,你完了,我有喜歡的人了。”曾青青哀歎一聲。
“可惜可惜啊,我們還是做醫患關係吧。”
“爭取以後不做醫患,可以做朋友。”
“希望吧。”丁越再次望向窗外,霓虹燈越來越亮。也許真的是因為城市的霓虹燈過於耀眼,照的陰暗無處可藏隻能藏於身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所以,人也就會越來越累。
“你真的要去新疆?”
一身睡衣肖芳芳站在門口,問自己的兒子。丁越嗯了一聲,就算是回答了。
“公司怎麼辦?”
丁越說:“有同事撐著呢。”